云飞昙心知有异,周围战死的军士太多,他的体内魔息被死气激起,正试途冲破压制,控制陆珺濯的身体。
他双手迅速在空中划出几笔印纹,在陆珺濯周围荡起一堵看不见的屏障,而后扶着他往坡上飞奔,越来越靠近温商。
白江的大军开始后退,起初还能勉强保持阵形,被温商不管不顾地冲击之下,阵形渐乱,到后来彻底溃散。
云飞昙制住一匹飞奔的战马,右手搂着陆珺濯跃身上马,与溃散的大军逆行,战场混乱,好不容易上了山坡,两人都受了些伤,因为没有穿战甲,身上衣裳破碎,摊在地上相视一笑,把对方的狼狈看进眼里。两人都几天几夜没合眼,此时只觉得累得不想动,就那么并排躺在山坡上。
温商直把溃军赶到尧都南门前,吓得南门守将赶紧下令暂开城门,天刚大亮,城门未开,溃兵挤在门前猛地拍门,动静大得附近的百姓都大着胆子探头观望。
哈哈哈大笑数声,温商骑着战马在城门不远的地方来回奔跑,吓得那些溃逃的大军把大门拍得山响,他见人都吓破了胆,才掉转马头返回。
“怎么,云大人这么好的兴致跑我营前看日出来了?”他返回时,见着了山坡上仰躺着的两人,勒停战马,居高临下地看着两人。
“要不怎么会有机会看到将军的英姿。”陆珺濯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伸手拉起云飞昙。
他已经恢复正常,袖中铜铃的凉意让他格外舒服,忍不住就回了一句。
温商面有得色,也不下马,就坐在马上与他们说话,“之前若不是担心侯爷,金龙台轮得到姓秦的做主?”
他说的是前天被赶出城门的事情,想来他今日得胜,心情正好,话也多了。
云飞昙理了理身上袍服,上前见礼,“垣侯的伤势可有大碍?”
“皮外伤,没有累及筋骨,将养数月就能痊愈。”他对陆珺濯没好脸色,对云飞昙倒还能维持礼数,互相寒暄了两句就带他们进了大营。
“侯爷刚歇下,二位先在我帐中稍坐。”他把两人带到自己的营帐,让亲兵上了茶,自己在一旁卸甲。
待一切妥当之后,才一身宽袍坐到毯子上,摩挲着茶盏边沿,沉声道:“尧都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这时候夜袭,秦江打的什么主意?”
“齐太师深夜出城往北,他先挑你们下手,也说得过去。”云飞昙看了营帘外的中军营帐一眼,“趁你无心应战,突然夜袭,若是把你们按下去,尧都就是他们的馕中物。”
“说起来也是怪事,白江怎么突然兵力大增?”温商将盏中茶汤一饮而尽,没有细品。
“年初侯爷不是向尧都送了税粮?”陆珺濯在一旁点出,那时候他还没穿书而来,原身还在垣州,税粮的事也知道一些,这两日他在心里仔细推敲,只觉得最有可能是秦家用了垣州的粮养了自己的私兵。
“好你个秦江,用我们的粮养起的兵来攻打我们。”温商不傻,转瞬一想就明白过来,气得站起来四处走动,“看我不把这些孙子打残,就对不起死去的兄弟!”
云飞昙:“我们此来就是想与垣侯联手。”
“你们?”温商一时弄不清他所指的是谁。
“穆家和天子。”
“穆慎也逃了?他都自顾不遐了,还有余力与我们联手?云大人是不是忘了我是追着他打追了整个尧都的。”温商笑了,像是他说了一件可笑的事情。
他侧身看了两人一眼,冷笑一声,“他能放得下杀父之仇?”
他回头走了几步,才开口:“况且他重伤侯爷的事我还没有跟他算完。你来说联手,不如你们和齐哉联手。”
“穆家与齐家世代仇怨,就算我想,穆慎也不肯。”云飞昙实话实说,之前他也与陆珺濯仔细挑选过联手对象,怎么看只有垣州侯最合适,其他三个州侯已经各自站队,也就垣熙可以联手。
“云大人,不如你投奔侯爷,别当什么太史了!”温商一甩袍袖,重新坐到毯上。
第39章 乱世王孙39
帐中火烛尚未熄灭,哔啪爆了两声,里边三人都没开口说话,烛爆声特别突兀,帐外传来脚步声,有亲兵掀了帘子,弯腰进来送早膳。
“云大人的忠心我知,开个玩笑,望勿在意。”
温商站了起来,弓身行了个礼,“请两位在此享用早膳,我去看看侯爷是否方便见见二位。”
“温将军请便。”云飞昙起身相送,取出一瓶丹药双手奉上,“这是云家治伤之药,但愿能对垣侯的伤有些疗效。”
温商停下脚步,转身看他手中的药瓶子,神色略有缓和,“听闻云家伤药有神效,多谢了。”
他接过了药,走到对面的中军营帐,轻轻掀帘,轻手轻脚地进去了。
刚才陆珺濯一直没说话,温商离开后,看着他的背影低声说:“大人这药送得及时,我看我们能见垣侯一面。”
他刚才也想赠药,只是动作慢了半拍,药盒子一直被他揣在手里。
“但愿吧。”云飞昙忧心忡忡,他担心在云城抵挡边牧的父亲。
“大人先用膳吧,今日事多,补充体力才好办事。”陆珺濯看他忧虑,劝解道。
......
在始陵城到尧都的路上,有一处草场,往日草场冷清得很,这一两日却热闹,全因为有一队大军驻扎在这里,营帐搭成一片,近处的山林里不时传来呼喝声,有猎物四处奔跑,身后跟着横冲直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