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一进入秘境,云山剑宗弟子众人便接连遭遇多番困境。
紫渊秘境入口处阵法繁复,各门派之人一经进入,便会被随机传送至不同地方,或是在秘境中相逢,或是探秘之旅结束后才能再见。
云山剑宗众人一进入秘境即被传送至一处密林中,天色已晚,树影憧憧,遮天蔽日的密林中,众弟子在向晚宁带领之下走走停停,却始终走不出重重树荫,向晚宁奇道:“这密林竟似走不完似的,这可如何是好?”
方景林本是兴致盎然,听了向晚宁此言,朗声笑道:“师姐也太心急了些,这还走不到三个时辰呢。师姐若是怕指挥失当,遭到长老与峰主责罚,不如留在队伍中间,由我来带队,如何?”
向晚宁只当他说笑,嗔怪几句:“师弟正经点,小心护持身后,莫要让妖兽有机会靠近突袭。”
“师姐真当我开玩笑啊……”方景林抓抓脑袋,神色忽而有些落寞,“唉,也罢,谁让我一向听师姐的话呢?”
见向晚宁一心只在探路,丝毫未将他的一席话放在心上,方景林又有些委屈:“我也是心疼师姐啊,她为整个门派付出了这么多,可偏偏还总觉得自己做得不够好,身为师弟,为她分担责任也很正常啊。”
“谢师弟,”他说着便勾上谢留尘肩头,转头又变成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我说的对吗?”
一段时间相处下来,谢留尘已渐渐习惯他孩童般y-in晴不定的脾气,便也温声道:“师姐估计在想着只要你不捣乱她就满足了。”
方景林挑眉:“好哇,你才下山几天?也开始跟着他们学坏了。”
谢留尘有些不解:“我只是讲出实情,怎么就算学坏了?”
树枝一阵颤动,却见树上跳下一人,正是那身材瘦小的贺七。贺七跳下树头,落在队伍前头,听了方景林这话,亦回头笑道:“我当只有无明峰才养得出这等寡廉鲜耻之人,却不想师兄原来也同那姓赵的差不离。”
方景林与贺七性情相似,交情甚深,说话向来无所顾忌,当下便佯怒道:“你竟将我与赵轩那三脚猫相提并论?我与他哪有什么一样的地方?”
贺七干脆倒着身子走路,与他面对面聊天:“嘿,难道不是?明明心里就很想要,非要藏着掖着,跟那个不自量力的赵轩有什么区别?哦,我说得确实不对,”他低头沉思一番,又抬头笑道:“说起来,那姓赵的可能还比你光明磊落些。”
方景林耳根泛起红晕:“胡说八道!你倒说说我想要什么了?”
贺七嘿然一笑:“你想要什么我怎会知道,我只知道,你想要的,就是你得不到而其他人唾手可得的。”忽而笑意一敛,正色道:“不过你也不用太伤心,我厌恶姓赵的,却独独与你交情甚笃,就是看你尚有药可救。”
方景林不悦:“你从哪里看出我伤心了?我只问你,你既然对赵轩不满,那日为何不直接打他一顿,好出口气?”
“我那日三场比试已过,不好破了规矩,”贺七神色悠悠,看向谢留尘,“再说,我要是跟他打了,你身边这位谢师弟岂不就没有出头机会啦?”
谢留尘听了这话,随之点点头:“嗯,那日一场比试确实收益良多。”
方景林哀嚎一声:“我说谢师弟啊,人家都欺负师兄我到这份上了,你到底站在哪边啊?”
谢留尘更加大惑不解:“什么?”
方景林欲哭无泪:“你还问我什么?你怎么如此天真,人家摆明拿你当借口啊……”他本想好好数落谢留尘几句,却未料他竟是纯真至此,连旁人的推脱之语都看不透,又想起谢留尘一人在山上苦修多年,从无玩伴,想到此处,心肠便软了几分,不好对着他发火,于是把所有怒火发作在贺七身上:“贺七,你再胡言乱语,小心我将你的‘浮光剑’拿来拔j-i毛!”
贺七哈哈一笑,几个转身,借着身形优势隐遁弟子群中,笑声愈加肆无忌惮:“我看你哪只甘心做一个带队人,还不如直接让向师姐将大弟子的位置让给你,岂不更好?”
方景林气得咬牙切齿。
谢留尘确实不懂旁人的真言假语,只好默然不搭腔,跟着向晚宁穿梭在密林中,安静片刻后,却忽地感到身后有人戳他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