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笙歌整个人像被雷劈了似的愣在原地,听到声音才反应过来,下意识地点了一下头,“在……在听。”
“在听就好。”青正德把写好的方子挪到秦笙歌面前,“去抓药吧,怎么补身子你们府上的厨子可比我懂。”
秦笙歌应了一声,摸过方子跌跌撞撞地离开了,出门口时被门槛绊了一下,被秦观路捞住了手臂才没直接摔到地上去,“先生,你没事吧?”
“没……没事……”秦笙歌道,“就是有点累了,你……能去帮我抓药吗?”
秦观路接过秦笙歌递过来的方子,将他扶到院里的石凳上坐下,这才跑出去抓药。
这会也不知是夏季什么时候了,早上的太阳没有那么毒辣,照在秦笙歌身上他依旧觉着有些冷。他听见青正德从屋里走出来后又去捣鼓药草,拨弄起来“沙沙”的声音像风穿过树叶一样,除此之外安静得不行,就像他在赤焰宫的每一个日夜一般。
秦笙歌不自觉将手按在小腹,那里还是平坦的,若不是青正德那么说,他可能死也想不到这一层。
至于孩子是谁的,他想都不用想。
一月有余,想来第一次就怀上了,只是他不知道。
风无痕也不知道。
青正德见秦笙歌愣愣地在一旁坐着,便把手上的药材拍干净了,跑到厨房去摸了两块糕饼出来给他。
秦笙歌接过来道了谢,塞进嘴里发现味道有些怪异,不甜就算了,还有点酸。
见他手上动作顿住,青正德哈哈大笑起来,说:“味道很怪吧?是我小徒弟做的,他最近在研究药膳,料理不会,医术也半桶水,毒倒是没毒,就是这味道跟功效吧……”
秦笙歌闻言默默地放下了手中的饼,“你这是拖我一起给你徒弟荼毒啊。”
“不试试你怎么知道呢。”青正德道,“说不定这味道正好是你喜欢的呢?”
秦笙歌闻言沉默了好一会,才试探着问道:“先生这是在开导我吗?”
“难道看着不像吗?”青正德捻着胡须笑眯眯道,“老头子我行医这么多年,你这样的可是见多了,过几天就要来我这要个落胎的方子了。”
秦笙歌笑道:“先生莫不是想劝我不要作孽?”
“那倒不是,就那么点大能做什么孽。”青正德道,“只是让你想清楚些,要对方是负情之人,想来你对他的孩子也不一定有什么留恋,倒不如落了干净,莫要祸害了来投胎的。”
他说着见秦笙歌沉默不语,笑道:“但见你这模样,心里定是犹豫的,何不去问问?”
“问什么?”
“想问什么问什么。”青正德道,“我怎的知道你想知道什么?”
秦笙歌闻言叹了口气:“我什么都不想知道。”
“是吗?”青正德笑呵呵道,“你是还没搞明白自己是怎么想的吧?”
“兴许吧。”秦笙歌摸着肚子没再说话,等秦观路回来的时候便跟他一起回去了。
一路上秦观路一直在抱怨,说抓药的伙计态度很奇怪,看着他傻乐,拿药给他的时候还恭喜他,也不知有什么好恭喜的。
回去后秦明言见秦观路拿着药,便问他怎么回事,秦观路也不知道,但看秦笙歌一脸恍惚的样子也不好问什么,把人送回房后就去煎药了。
秦明言把药煎好了,端到秦笙歌房里时他正抱着个木盒子坐在窗边呆愣愣地往外看,他叫了一声秦笙歌也没应,只好把药放下了过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先生,您没事吧?”
秦笙歌这才反应过来,回过头扯起一个勉强的笑容,转眼看到桌上,“没事,放那吧,凉一点我再喝。”
秦明言劝道:“我刚刚已经放凉一点了,还是趁热喝比较好,我给你拿了果脯。”
秦笙歌这才放下盒子起身坐到桌边去,吃了口果脯后皱着眉把药喝了,而后立刻把剩下的果脯吃完压了味下去。
秦明言把碗放到一边,坐了下来,说:“观路说青先生把他赶走了,出来后你就一直这样,如果有什么事你可以跟我们说。”他说着顿了顿,“我们会帮你。”
秦笙歌闻言无奈地笑起来,“放心吧,我没生病,只是……不知道怎么跟你们说。”
“直说。”
“我怀孕了。”
秦笙歌说完秦明言愣了一下,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你说什么?”
“我说我怀孕了。”秦笙歌叹了口气,“风无痕的孩子。”
得到确认答案,秦明言有如五雷轰顶,呆愣愣在原地坐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有些无措:“你刚刚说什、什么?你怀、怀……怀怀、怀孕……?可是你不、不是……”
“我是男的啊。”秦笙歌淡淡道,“在你这边,男人怀孕不是没有的事吧?”
“的、的确啊……可是……公子他……”
“他的身体的确可以怀孕。”
秦笙歌一句话直接把秦明言钉死了,整个人都陷入一种垂头丧气的状态。
“抱歉。”
听到秦笙歌的道歉,秦明言还有点反应不过来,愣了好半晌才想明白他在说什么,调整了一下状态,尽力放缓了语气:“你没必要跟我道歉,这身子已经是……是你的了……你打击应该比我还大吧……我……我只是不、不知道怎么说。”他脸上空白了一瞬间,而后又恢复过来,“我不知道公子他……”
秦笙歌宽慰道:“可能他自己也不知道呢。”
“可能吧。”秦明言扯起一个勉强的笑容,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