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哥哥晚安。”
“晚安。”
秋妈妈根据教室门口贴的座位表找到了儿子的座位。她来得早,教室里家长不多,但是隔壁座位上已经坐了一位老先生。
这是儿子同桌的家长,她准备好好打个招呼,然而看清了身边的人是谁之后她却说不出话了,她犹豫了好久才试探着喊了一声:“夏老师?”
“哎——你是?”
“我是秀珍啊,当年您还掏钱给我们买书,资助我们上学。”
她当年也是一中的学生,当时整个一中只有不到两百名学生,每一位,校长都叫得出来名字。
夏老先生回忆了一会,露出个微笑:“是你啊,我记得你,你现在是在教书?”
“夏老师好眼力。”
师生多年不见叙了会儿旧,老班走进教室他们才停下。
电视上先是段长讲话,然后是学生代表发言,这位学生代表考了两次年级第二,他也不忌讳,直言自己是万年老二,但是他的学习经验是可以复制的,年级第一是不可超越的神话。
电视上的讲话讲完了,老班给各位家长休息和自由聊天的时间,二十分钟之后是班级会议。
夏老先生出去了片刻,秋妈妈立刻给儿子打电话要他来学校。
秋锒好不容易早上不用上课出来玩,偏偏他妈在,他也不敢骑车,可怜巴巴乘着公交车到商城玩。
接到电话时他还有点反应不过来,家长会不是家长的事吗?找他干什么?
“过来认识一下你同桌的家长。”
毕夏的家长?秋锒决定过去了,但还是要贫一下:“那是我同桌又不是我对象,见什么家长?”
“让你来你就来,礼貌一点知道吗?”
秋锒掐着点来的,毕夏的座位上坐着一位瘦高清癯的老先生,应该是他爷爷或者外公。
秋妈妈朝他招手:“过来,这是妈妈当年的校长,夏老师。”
秋锒有些意外,他妈是一中的学生,这是一中前前任校长?看不出来毕夏还是个关系户啊。
姓夏,那应该是外祖父。
秋锒一身锋芒丝毫不露,温顺乖觉喊了声爷爷好。
“这孩子,一笔字也不知道随了谁,我和他爸字都说得过去,就是教不过来……夏老师,我们的字当年都是您教出来的,您看能不能指点一二。”
这孩子看着挺乖,但夏老先生一辈子见得学生多了,一眼看穿这是装的,他想到毕夏那个很热情的同学,是他吧。
“我现在退休在家闲得很,周末跟东东一起回来吧,我带带他。”
不等他妈说秋锒就十分自觉地道谢:“谢谢爷爷。”
东东?是说毕夏吗
秋锒想着他面无表情的脸,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违和,想想他拿勺子吃面的样子又觉得无比契合。
秋锒没说他在跟着毕夏练字,有机会去同桌家里,还是家长邀请,当然要去。
“今天就去家里认个门吧,你父母都不在这边,有事可以来家里找爷爷。”
秋妈妈刚要推辞,秋锒直接应下了:“哎,好,那天毕夏给我带了饺子,是家里带的吗?那味道我到现在还记着。”
夏老先生知道自己没找错人,一路都在和小秋同学聊天,聊他们在学校的生活。
学校离家不远,秋妈妈回来也没开车,他们就这么一路走回家。
夏天下午要去上辅导班,现在在楼上午休,夏老太太在客厅里织毛衣,毕夏和猫在院子里晒太阳。
他们到家的时候毕夏抱着猫躺在院子里的摇椅上,看到外公带着客人回来他才起身准备打个招呼就上楼。
没想到客人是客人,却不是外公的客人。
夏老先生悄悄对毕夏说说:“你不好意思请同学,我给你带回来。”
毕夏:……
虽然是为了给毕夏找个小伙伴才把人带回来的,但毕竟也答应了学生要指点指点秋锒的字,吃过午饭夏老先生就带他们进了书房。
毕夏也跟着进去了。
书房内最显眼的就是那张三米多长的书桌,桌上铺着宣纸,砚池里墨有些稠了,毕夏过去加了些水,又拿起墨锭研磨片刻。
夏老先生从笔架上取下一支笔,递给秋锒,笑得十分慈祥:“小伙子,写两个字我看看。”
秋锒连中性笔写字都是歪歪扭扭,更别说软趴趴的毛笔了,他总觉得同桌这么积极,还给他研墨有些不怀好意。
但秋锒是谁,字典里没有怂这个字。
他接过毛笔问:“写什么?”
“你随意。”
秋锒就写了毕夏的名字。
夏老先生看着纸上那两个大字,回忆当年毕夏三岁第一次拿毛笔写的字,似乎也比这个好看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