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冲动了,羽翼未丰,既做不了铁骨铮铮,也没学会伏低做小……
轶尧感受到林陶身上缓缓涌起的魔气,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然后迷茫地睁开了眼睛,一双漆黑的眸子s-hi漉漉的,像极了无害的小鹿。
“唔……”他似乎是无意识地抓住了林陶的袖子,迷瞪着问:“师兄?”
第8章
虽然轶尧已经醒了,但林陶的脸色却并没有恢复多少,轶尧是死是活和他没有太大关系,但魔君的威严却不容触犯。
梵薄年周身出现一圈细小的黑焰,其他人感受不到异常,梵薄年却因为那诡异的温度痉挛起来,惨白的脸上出现一层细密的汗珠,额头上的赤红纹路像是被抽干了水分似的愈发鲜明。
他也还算是硬气,在魔君的手段下竟忍住了一声不吭,轶尧挣扎着从林陶怀里探出脑袋来,好奇地盯着梵薄年,然后惊奇地指着梵薄年说:“那朵花好漂亮。”
石乐乐:“……”
这东西是他冷酷无情的轶师兄?!
她下意识地顺着轶尧所指的方向看过去,心里正无力吐槽,在瞧见梵薄年的时候却有些迟疑地皱起了眉头:“那……那个……是合欢宗的印记?”
林陶想起来了,原来那人牲是合欢宗的啊,难怪能被留到现在。
合欢宗乃是修真界的一大毒瘤,专程□□修士做鼎炉,修习的也都是至y-in的功法,里面的人个个天生媚骨,天生的尤物。梵殷会留下这么一个女人的性命也是正常。
按理说如此 y- in |邪的宗门在正道之士眼中应该是罪大恶极的,可靠着将这些千娇百媚的修士送给各大宗门,当时的九宗都对合欢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个门派还真就这么存活了下来。
但就是这么个宗门,多年前却葬送在了青冥宗手上,按理说这两个宗门应该是死敌,但事实却并非如此。
青冥宗当年还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宗门,林陶记得当时他才十几岁,整日在山上和陆景宗摸鱼打鸟,直到有一日师傅突然领回了一个温柔娴雅的女子,因为青冥宗同辈份的弟子都是按照入门先后算的排名,迩遐虽然年纪比他们稍大一些,却成了青冥宗的三师妹。
彼时的林陶和陆景宗都还是熊孩子,正是刚刚有了性别观念的时候,也不好意思在迩遐面前瞎胡闹,后来青冥宗破,也是迩遐的姐姐收留了他们,那个时候林陶才知道,迩遐的姐姐就是被合欢宗送给云州城城主的,而当年师傅孤身深入合欢宗,也正是因为救下了半路逃出的迩遐,才得知合欢宗的那些女子都是被强行掳来的,这才有了后面的事情。
也正是因此,合欢宗余下的弟子对青冥宗多有照应,她们用性命的代价救下了林陶,那是他第一次知道,纵使他有经世之才,未到顶峰之时,也不过是蝼蚁。
心高气傲的少年第一次认了命,带着满腔的怒火和不甘,和师弟们在泥泞里跌跌撞撞,好歹是活了下来。
原来合欢宗的人还没死绝……
林陶目光微动,撤去了那诡异的黑焰,梵薄年周身压力大减,如同一条脱水的鱼大张着嘴巴倒在地上,浑身都已经s-hi透了。
“多……多谢魔君大人。”
林陶把一点儿都不老实的轶尧从自己身上扯下来,对石乐乐说:“把他带回去。”
说着林陶也不管轶尧的反应,直接离开了,这一次轶尧却没追上去,石乐乐也摸不着头脑地站在原地——大师兄这是什么意思?她能带轶师兄回去了?!
这任务完成得太过顺利,石乐乐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和轶尧清澈的眸子对视了半秒后便败下阵来——只要是代入了轶师兄的这个设定,她怎么都有些无法接受。
然而也就是这么一眼,她总算是明白过来陆景宗为何匆匆让她过来,也明白了林陶为什么突然要她拿吃的——因为轶尧一介凡人,在这魔域根本生活不下去啊!
“啊!吃的!”石乐乐猛地一拍脑袋,想起她刚才太过害怕竟然把那吃的都给落下了。
突然找回记忆的石乐乐甚至没顾得上和轶尧说话,刷的张开翅膀,风风火火地去了,屋子里便只剩下梵薄年和轶尧。
他迈着步子走过去,缓缓道:“今r,i你所见之事,一个字也不许说出去。”
林陶放出的黑焰几乎蒸干了梵薄年身上的水分,他虚弱地喘着气,冷冷地看向轶尧,却见轶尧露出一个压根不属于孩童的笑,满满的都是威胁:“合欢宗于我师兄有恩,他不会杀你,但我会。”
“你……”梵薄年警惕地看着这个无害的孩子,他忽然想起这个人的真实身份,瞳孔骤缩:“你没有……”
“我没死,”轶尧伸出食指点在梵薄年额头上,淡淡道:“也没有受伤,你想试试么?”
梵薄年因为失水过多,体温本来就低,但额头上传来的冰冷温度却好像是渗入了灵魂似的让他打了一个寒噤,他强撑着看向轶尧:“你告诉我一件事情,我可以为你保密。”
“哈?”轶尧和林陶在一起待久了,也沾染上了一丝张狂,闻言像是听了个什么笑话,同时指尖飞出一道蓝光,瞬间钻入了梵薄年的额头,他顿时大惊失色,便听见轶尧说道:“我可不是在和你谈条件。”
那蓝光没入梵薄年体内便消失不见,他怎么都感受不到,梵薄年终于慌了:“你对我做了什么?”
“一点禁制而已,不必惊慌。”轶尧慢悠悠地站起来,冷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