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拉住那名下人问道:“发疯的弟子在哪?”
苏子叶的力道很大,拽得那下人步伐不稳,差点跌在地上。苏子叶却没管他,再次厉声道:“发疯的人在哪?”
那下人道:“花…花厅……”
苏子叶放开他,转身飞奔而去。这样的场景让他想到了凤阳门的那个夜晚,以及简淳,卓飞和王妈胸口的大洞,还有那名魔修的挑衅话语。
苏子叶知道自己心乱了,但他静不下来,脚步也越来越急,甚至用上了内力还不自知。终于,在一个转弯后,他看见了那名发狂的弟子,只一眼,他就愣住了。
不是药人。
那弟子虽然披头散发,没了神志,但脸色正常,双目赤红,最重要的是,他身上没有任何药草味。
原来真的弄错了。一瞬间,千般滋味涌上苏子叶心头,凤阳门之事在他心中是一根无法祛除的刺,他这般追寻,却发现搞错了…失望,自嘲,痛苦,还有不能复仇的恨意随之而来。
顾仙棕追了上来,揽住他的肩,沉声道:“阿叶,静心。”
苏子叶垂目,半倚靠着顾仙棕,他心里的一根弦断了,连日来的疲惫感不断侵蚀着他,褚家这些事,他都再无心管了。
此时,那名发了狂的弟子发现了他们,嘴里狂叫着冲了过来。顾仙棕回身一带,将苏子叶挡在身后,再反手一格,用黯辰抵住了那弟子的进攻,道:“阿叶退后,我来就好。”
苏子叶也没心思和那弟子交手,便依言退后几步,出了战圈,只在一侧看着两人对招。
那弟子回身抽出了剑,冲着顾仙棕连劈数剑,白光闪闪,均是对着要害,又快又狠厉。顾仙棕只将黯辰反手一握,步伐并未动,身子轻轻晃动,躲过攻击,他左手凝出剑诀,右手中的黯辰便嗤一声出了鞘,带过缕缕青光。
发狂弟子似乎被激怒了,更加不管不顾,居然直冲着黯辰剑尖飞奔了上来。顾仙棕一愣,没想到他居然是这种不要命的打法,连忙撤了剑,足下轻点,退了几步。
苏子叶见状想要c-h-a进战圈,他知顾仙棕对敌不愿伤人,若是这名弟子一直搏命,只怕顾仙棕会心有顾虑。明月刚出鞘,只见寒锋闪进了花厅,手持□□隔开了苏子叶。
寒锋与顾仙棕对视一眼,两人招式变化,层出不穷地攻向那弟子。寒锋枪法沉稳,斩力而不拖沓,顾仙棕辅助着他的枪法,身形飘忽,连发奇招,倏忽间,三人已过几十招,那弟子渐渐撑不住,只凭本能回剑护住全身。
苏子叶知道他是强弩之末,便将明月归鞘,定下心神,垂目思考着。这弟子虽不是药人,但如此这般,也是大有问题。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就突然发起疯来,见他这般模样,倒像是中了邪术里的“摄人心魂”,可褚家修武大门,会有人修此邪术吗?又为何偏偏迫害一无名弟子?实在让人想不通。
正在此时,那弟子忽然周身白光大增,力气也随之增进好几倍,猛一前身,手指直直c-h-a入寒锋的臂膀中!
顾苏二人皆是惊诧不已,连忙疾向寒锋飞去。而那弟子将手回收,带得寒锋跟到他身侧,再使力将手拔出,在寒锋身上留下五个血窟窿。寒锋闷哼一声,脸颊血色全无,但强忍着痛楚稳住身形,刚要再激一枪,下一刻就被那弟子扼住脖颈。
那弟子带着他突一翻身,两人便顺着窗户,跃出了花厅。苏子叶起身去追,却被顾仙棕挡了下来,他道:“阿叶,你留在这儿,我去。”
苏子叶低眉凝思一番,道:“好,道长小心。”
顾仙棕不再耽搁,足下生花,追了出去。他人刚一走,褚无风和数名褚家弟子便进了花厅。
褚无风脸色发白,咳嗦声不断,想来是风寒还未愈,但褚家出了事,他也顾不得许多,急忙过来探查。
褚无风道:“叶兄,这是怎么了?寒锋呢?”
苏子叶看他一眼,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告知与他,正色道:“褚家主且安心,我兄长武艺高强,定能将寒锋兄带回来。”
他话锋又一转,问道:“不过,这褚家为何会出现神志全失的弟子?”
褚无风低头苦笑出来,道:“说来惭愧,为何会出现失志的弟子,我是一概不知,我这个家主真是失职啊……”
苏子叶挑眉道:“我曾听说,日前褚家也出现了一名这样的弟子,难道褚家主事后没有询问过他吗?”
褚无风叹口气道:“那弟子平静下来后,神志还是有些受损,什么都问不出来…也不知我褚家到底惹上了什么邪祟,竟会接二连三地发生这种事情。”
苏子叶颔首,不再说什么。他对褚无风的这番敷衍之词,是一个字都不信,褚家在松涿实力雄厚,若说想查一个失志弟子的事情,那是再简单不过。而现在褚无风这番推脱,只能说明此事牵扯了褚家重要之人,或者说,他褚家主就是这件事情的关键人物。
但苏子叶不是刨根追底之人,褚家发生的事情与他和顾仙棕无关,只等顾仙棕回来,他便决定向褚无风辞行了,这些纷扰他都不想参与。
然而两炷香过后,顾仙棕还未归,苏子叶神色沉了下去,心道:“褚家这摊烂事,我不愿意管,却偏偏要引我进来…”
苏子叶正色道:“褚家主,我兄长去了这么久还未归,怕是有什么意外,不如派人去寻寻吧。”
褚无风也担心寒锋的安危,便点点头。他将褚无琦叫来,让她带着弟子们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