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卫岚已急的不行,对着白雪鹤手舞足蹈,白雪鹤适才缓缓给白福使了个眼色,白福上前拉起黑蛋的手,和他一同走了出去。
黑蛋知道白雪鹤有事处理,十分乖巧的跟着白福向门外走,但临走前还是瞪了卫岚一眼,很抠门的道:“要你赔给我!”
“我是真有急事,晚上肯定给你买!买两个!”卫岚哭笑不得着关门,一边将黑蛋请了出去,白雪鹤却不紧不慢着拾起地上碎瓷,又指着它们愤愤不平道:“坑我二十两银子,这玩意儿也就外面烧的好看,里面这么不平整!”
“瓷摆件外面好看就行了,里面不摔碎也看不到……”卫岚说了几句,方才发现自己不是来讨论这个的,忙改口道:“不是,我是来说……”
“那它也不值二十两银,还跟我说上面的花纹是银子镶的,这么一看也是铁的吧。”白雪鹤仍愤懑的想着他的二十两,直到卫岚憋红了脸,才把玩着手里的碎片道:“卫大人,你是来说我去兴山这事儿的吧,皇上已经定下来的事,咱们能有什么办法。”
卫岚摇摇手,见白雪鹤毫不在意,又卖着关子道:“你去兴山,兰梓清也要跟着去。”
白雪鹤适才抬头,“你说什么?”
卫岚喝了口茶道:“兰梓清要同你一起去兴山!最近我们的人跟了他几次,发现他老是上裕王府里!”
白雪鹤沉默,脸上笑容有些僵硬。
“要么这样?”见白雪鹤没有说话,卫岚道:“我去求一求皇上,这事就了了。”
“你开什么玩笑。”白雪鹤微笑着放下瓷片,“你不必管这件事了,但要把那摆件赔给小黑,今晚就去给他买回来。”
“怎么还在说这个?!”卫岚气的发昏,气急道:“万一你被人杀了,回不来呢!”
“你将他带走就行了,在我出门前别回来。”白雪鹤挥挥手示意卫岚离开,“我回不来,皇上就有理由杀了许宴,不光不会遗臭万年,还能名垂青史呢!”
卫岚气的眼睛发直,接着扔下茶杯,又重重砸了门退了出去。
不过片刻他又进来,好言好语道:“白大人,兰梓清的老娘被我抓来过,他家是肯定没钱的,而且就像茅坑里的石头,又穷又硬。”
白雪鹤笑得有些奇怪,“你说这个做什么?”
“我就是想说,兰梓清是个清官。”卫岚迟疑一阵,还是说出了心中想法,“如果矿难的事,真的不是许家所为,这样他们才有胆子去找兰梓清,才拼死让你再去查……”
白雪鹤笑中疑惑更甚,“你这说来说去,究竟是什么意思?”
“白大人。”卫岚跟着沉默,脸上神色纠结,他停顿许久道:“白大人,我知道燕王同你有恩,可皇上要他处理许家的案子,他却一直闭门不出,你只凭着一己之力,如果是为了放他自由,完全没必要……”
“卫大人,我知道你不傻,方才的推理也很合理,可你似乎忘了件天大的事。”白雪鹤笑容愈深,眼睛望着桌上碎瓷,流露出几分不动声色的妩媚,“我只是皇上的一个玩具,所做的事,自然都是向着皇上。”
卫岚沉默,盯着那张笑容满溢的面孔,顷刻间失去所有判断能力,不知那笑容是真是假。
“好吧。”沉默后卫岚深吸口气,终究没有恢复往日神情。
卫岚走后,白雪鹤长长出了口气,虽然已经入秋,后背还是冒上来一层细汗。
“秋天了,咋还是这样热。”白雪鹤嘟囔着将桌上放倒的茶杯扶正,接着解开衣带准备换出门的便服,将腰上荷包挂件漫不经心的丢在面前用来小憩的软榻上。
的确,兰梓清的母亲被锦衣卫抓过,一穷二白没有家底,怎么都不像是与许家早有勾结的人。
兰梓清是个耿直的人,自然不会为权贵所迫,裕王找他,他找裕王,这一桩桩一件件,似乎都说明许宴不是幕后黑手。
但皇上想要的永远不是真相,而他也没有退路了。
可现在他已泥足深陷,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所以不管幕后黑手是什么人物,他都必须与这个不知名的人合作,无论胜败与否。
就像他只是想为燕王谋一个余生的自由喜乐,与燕王自己的想法无关。
就在此时,小黑蛇从软榻的一角费劲爬出来,接着拿尾巴尖解开荷包系带,一扭一扭的钻了进去,荷包的空间有些小,他努力把荷包原先放着的东西推出去一些,才能勉强着钻进去。
黑蛋虽听不懂坏人同白雪鹤说了什么,但可以肯定,白雪鹤是在让他引自己离开!
什么好玩的事不带他走,留一只不会动蛇有啥好玩!
当然,白雪鹤并没看到黑蛋钻了进去,他换好衣服后回头,将荷包重新系在腰间,烟管也重新放回原位。
黑蛋知道白雪鹤没发现他,兴奋着觉得自己肯定瘦了不少。
……
夜风疏疏落落,深秋之夜,竟猛然落下滂沱大雨。
裕王府内,兰梓清也换上寻常便服,站在书房中拜别裕王,许凌霄也站在一旁陪同。
经历了许高的事情,许宴显然呵斥过许凌霄不要妄为生事,他衣着打扮也比平素简单了许多,但眉宇间仍旧有些纨绔之气。
裕王今年二十出头,眉眼间依稀有些稚气,与许凌霄年岁相仿,他从书架上取下一只木盒打开,从里面取出一只琥珀色的瓶子。
“这是西域的玫瑰葡萄酒,还是父皇赐给本王的,珍贵无比,本王还从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