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患难见真情(下)
解语再怎幺说也是个正经主子,当然不可能亲自为我更衣,所以也只是让玉滴替我换了。
但我还是让她吃了闷亏,樑子算是结大了。
临走前,解语是这幺说的——
——「姊姊,快入夏了,天乾物燥,务必小心火烛。」
回到奏琴居,我琢磨着。这姑娘该不会是要火攻吧?那近来,有什幺好时机能让她掩饰?
貌似
算了,我先睡要紧,养足精神才有力气应付一切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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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书玉睁开了眼。
他在床上坐起身,按着太阳穴拧眉。
刚才是怎幺了?为何心跳一阵紊乱?
他调整好稍嫌急促的吐息,朝门外唤道:「江顺。」
一阵脚步声急急传来,尖细却听得出世故的太监嗓音刻意压低的响起:「太子爷,奴才在。」
站在门口的老太监恭敬行礼。
齐书玉张了张嘴,又闭上,踌躇一阵后,他才再次启唇,「宫里」出了什幺事吗?
也许,只是他多心了吧?
疑问还未完全问出口,一阵惊慌失措的呼喊便传进他耳里:「顺公公!大事不好了!宫里失火了!」
失火?!
江顺心头一颤,朝急奔而来的小太监怒喝道:「毛毛躁躁的,怎幺让人放心!太子爷的寝殿你也闯,命还要不要?」
他转身,却见齐书玉身影一闪窜至门边,凌厉的眉眼不怒自威,销魂凤眸幽深狭长,隐含几分让人不由自主想臣服的傲气。
「哪里失火?」他问,嗓音绷紧。
「是、是奏琴居的方向」小太监被吓住,本能回答。
奏琴居糟了!齐书玉心一沉,转身进了寝殿。
「太、太子爷?」江顺跟了进去,就见齐书玉已经套上外衣,绑好腰带,一头青丝在头顶扎成及腰马尾,正要穿上靴子,「太子爷,您这是上哪去啊?」
齐书玉自江顺身旁掠过,抛下简洁有力的三个字:「奏琴居。」
「不是啊太子爷!那儿失火了呀!」江顺尖叫。
齐书玉顿住脚步,回头看了自己的近侍一眼。那眼神,冷的江顺一阵害怕。
清雅嗓音淡淡的,却带着帝王威仪,「奏琴居住了谁,你没忘吧?」
话音刚落,修长身影「嗖!」的一声,没了蹤影。
奏琴居住的是啊!江顺瞪大了眼,开始着急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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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冲天,亮的刺眼,夜晚亮如白昼。浓浓黑烟气味呛鼻,让人根本接近不了。众僕役泼出去的水如同隔靴搔痒,完全没有作用。
齐书玉咂了咂舌,自藏身的树顶一跃而下。他没料到火会这幺大,乍暖还寒的春天,这样极不寻常,不排除人为纵火。
「情况如何?」
众人正忙得焦头烂额,忽然听到一道威严嗓音落下。循声望去,就见太子殿下疾疾赶来,正要行礼便被制止。齐书玉锐眼一扫,剑眉拧起,「从哪开始烧的?」
「从寝殿」有人怯怯答道。
「人都救出了吗?」
「火太」
「还没?!」齐书玉咆哮,俊魅脸庞扭曲成了狰狞的模样,「全都让开!」
僕役们迅速分出一条路,效率快得不像刚才救火的孬样。齐书玉一面在心中打定废了这帮奴才的主意,一面无视火焰燃烧散出的热气,走上前去。他站定,火舌离他的脸只余三寸,替那张亦妖亦仙的俊容罩上一层红光。薄唇轻勾,放肆的邪笑风华绝代。
他抬手,发出一道掌气。霸道而深沉的气劲刮过火场,压制了火势,虽无法完全熄灭,却达到了他要的效果。
齐书玉闭着气,冲进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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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热,太热了。
我猛然睁眼,然后迫切希望我在作梦。
映入眼中的是一片火海。
「靠!」我反射性飙出髒话,也只有这个字可以表达我千转百回的心情了不,其实有其他的但太冗长,直接跳过。
一定、绝对是解语干的!我料到她会用火,却没料到来得这幺快!
人在逆境之中,真的会激发潜能,我应该要惊慌失措,可是相反的,我很冷静,甚至还有闲功夫去想夜莺和莫离是否安全无虞,然后我才想到,我要怎幺逃出去?
学校老师说,身陷火场要就地卧倒,靠近地面三十公分有空气可供呼吸。问题是,解语大概是非致我于死地不可,连地板都在烧,如果我趴下去,大概会直接成为燃料,所以,省了!
再来是要用湿毛巾摀住口鼻
我自床上起身,小心翼翼地往前走,连呼吸都不敢太剧烈——如果有保护措施我当然会做,问题是这幺克难,我能怎幺办?把自己的命拿去玩我也不想啊!
我走的跌跌撞撞,努力想找到一条出路,但可能是烧给神明的香不够,所以老天爷不爽,我张望一阵,四面八方都被火舌包围了。
好吧!路是人走出来的,我自己开路还不成吗?
还好,木造的建筑有些地方未起火,我用手推开路障,勉强可以通过,不成大碍。较大的问题是有些燃烧的木片自天花板掉下,都差点砸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