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海沉着脸:“但我也可以制造同样的东西丢到别人脚下,况且它的字迹跟我的截然不同。作为证据的它没有任何效力可言。”
多田扶了扶眼镜,冷冷地说:“你的意思是,有人会浪费时间去制造便条来诬陷成绩差劲的你?还碰巧是你灵光一闪地答对了那些题目的情况下?我不得不提醒你,再这样固执己见地死不承认,大概会牵扯到你品行问题,届时劝退并不是不可能的。”
不理会其中满满的讥嘲,拓海盯着他,双手攥拳,一字一句道:“题目是我自己做的,而且不论那混蛋的手段有多么粗鲁直接又拙劣,最起码目的已经达到了不是吗。”
他不是笨蛋,从多田那番不留余地的强硬语气和刻薄话语里获得了足够的讯息,最起码有一件事情是很清楚的了——对方就是要咬死了‘作弊’这一点,同时揪准了‘纸团’这个模糊的证据和他成绩向来不佳的历史记录,几顶大帽子压下来,从而把污水往他头上泼。
换做是阿树,被这么接二连三地恫吓,饶是心里恼怒,也多半就这么忍气吞声地认了,图个息事宁人;可拓海却绝对不会这样做的,一来是厌恶多田自以为是的做派,二来是他的x_i,ng格素来倔强,跟做错了还理直气壮的人认输,实在是逾越了那道底线。
多田却不管这么多。
在他看来,拓海不过是在负隅顽抗地诡辩,而自己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要是连个品行不好的蠢蛋都整治不了的话,不仅抑制不住歪风邪气,传出去才叫颜面扫地。
对峙了这么久还没能把藤他镇住,已经很超出预计了。
“你确定,这些都是你凭自己本事做出来的?”
他不怀好意地指着那一大道填空题。
拓海毫不犹豫地点头:“没错。”
“笑话,我教了你整整两年,连你全程清醒地度过了一只手数得过来的课堂数我都一清二楚,更何况,你曾经正确回答过哪怕一道题吗?”
多田好像听到了什么特别好笑的事情一样,哈哈笑了两声,旋即振振有词道:“你的填空题全对,但阅读理解方面却有一道没答出来——这明明是小抄做得不够具体的缘故吧?”
——那不过是因为阅读理解中的那段所选的是大纲范围外的摘抄,远比课本上文章的要难罢了。
多田万万没想到的是,听了他的后半句,其他围观得起劲的学生非但没有信服,还隐隐察觉到,老师大约是有些无理取闹了。
拓海对他的胡搅蛮缠既无奈又反感,索x_i,ng直接问道:“那你究竟想我怎么证明是自己做的呢?”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诡绊夏的地雷x2 ~
☆、赌约
多田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再留在原地争吵的话,不仅会影响到其他人答题,还说不定会有不利于自己的言论流出去,于是不由分说地强逼着拓海跟他去了办公室,同时通知了教导主任横山。
其他没课的老师们也好奇地围了过来,偌大的空间里闹哄哄的。
多田作痛心疾首状:“……总之就是这样,”他深知先下手为强的道理,借着身份的便利,马上就朝横山和其他同事们真心剖白了被加工过的‘前因后果’,重重地指出了自己的辛苦和难处。
一顿慷慨陈词,不仅唤起了他们的共鸣和对爱捣乱的差生的同仇敌忾,还顺利地把拓海的行为往品行恶劣的方向推去了老远。
之所以要不着痕迹地夸大,就是唯恐这个敢违抗自己的劣等学生会逃脱严厉的惩罚。
横山时不时地‘唔’上一句,肥得叠了数层的下巴一点一点的,里头的脂肪也跟着一颤一颤,“这种行为必须严惩,不然会助长不良的风气。”
他义正词严道。
得了横山这句保证,多田心里畅快无比。
眼见着事情就要尘埃落定了,自始至终没有得到过开口机会的拓海却冷静地c-h-a话道:“就算是法院,也有给被告人一个辩护自身的机会,而不是但听取一方片面的言辞。”
多田正要呵斥他,一向以‘公平’自诩的横山却不如他所愿,而是扯出一个和颜悦色地表情,问:“你说的对,光凭一面之词是不能定罪的。那么你有什么话要说,或者要进行补充的?”
“我没有作弊。”
拓海从来就不是个善于言辞的人,要能把自己的委屈扩大,说得天花乱坠的话,那就不是他了——翻来覆去,他也只知道倔强地抬着头,平实地强调这单薄的真相。
多田冷笑:“铁证如山,你还敢诡辩。”不再看向拓海,他自顾自地回到座位上,很快就在电脑上调出了拓海在过去数次测验里的个位数成绩,这下更是毫不留情地讥嘲道:“他这样的水平,也好厚着脸皮说是依靠自己的水平做的!我可以告诉你,藤原拓海,那部分摘抄是我不曾要求学生们背诵过的课外文学欣赏部分,班上能做出来的人我心里有数,但绝对不包括你!”
这确实是一份足以令任何老师都为之皱眉摇头的糟糕成绩单。
拓海皱着眉,声音里听不出喜怒:“没做就是没做,倒是在多田老师的心目中,是不是一旦被打上差生的烙印,就会连每一点进步都要被否认?”
多田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