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这不是天下会的小兄弟吗?小兄弟办事辛苦,来我家歇个脚罢!”街道上的一位妇女认出了龙辰身上的天下会杂役的衣服,热情地招呼道。
“小兄弟,俺家自制的茶,你先喝了润润口再走。”
“家里头没什么好东西,这是我们自家自制的饼,小兄弟拿了回去尝尝。平时啊,多亏了你们,我们城里头才这么安宁!”
“等俺家儿子长大,俺也让他上天下会,为帮主办事儿!帮主好人哩!”
一开始看到这种场景时,龙辰简直不敢相信。江湖帮派与百姓的关系,从来都是统治者与被统治者,百姓们对于帮派中的人,除了畏惧,还是畏惧,何曾有过这样诚挚的欢迎?
一时之间,龙辰疑惑了。带着这样的心情,他随着第一位开口相邀的中年妇女来到了她的家中。
妇女的丈夫不在,下地里干活去了。如今可不比从前,自打天下会帮规变革之后,天荫城的律法也跟着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从前大部分土地都集中在帮主及各位堂主手里,再不然就是城中的地主老爷家。如今,新法一出,每家人都分到了一片地,且还不像以往一样,辛辛苦苦种出了粮食,最后十之八九都要上交。如今,不止上交的赋税少了许多,就说种地,种得好了还能得到奖励。这样的好事,谁不乐意?种田的人自然干活更加卖力了,都是替自家种的,自然是越干越有劲儿!
“小兄弟,你有那个福分进天天下,可得好好替帮主办事啊!帮主是个好人,再没有看到比他更替咱老百姓着想的人了!现在,哪个城的百姓不羡慕咱们天荫城?离得近些的都想着往咱们这儿搬迁呢!”
龙辰听着妇女的话,久久不语。他虽早知天下会与其统治下的天荫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亲眼得见天荫城翻天覆地的变化,心中还是经受了巨大的冲击。
看到这一幕,他还能如四年半前一样,理直气壮地说嬴政的做法是错误的吗?
秦法重农抑商,嬴政总结了经验教训,并没有完全照搬秦法。随着他对法家之道与墨家之道的领悟逐步加深,他在治城的理念上也变化了不少。这些变化,尽数体现在了天荫城的发展之上。
如今,农家百姓自给自足,家有余粮,商人亦可一展所长。
在政策上,天下会给予了商人支持,鼓励他们从外地带回天荫城缺乏而需要的东西。能令天荫城富庶起来的商人,也算是立了大功,可在天下会挂职。虽只是虚职,如客卿这般职务,但享受的优厚待遇与得到的声望是不可估量的。一时之间,商区亦是熙熙攘攘,人头涌动,彻底沸腾了起来。
最终,龙辰没有惊动任何人,默默地回了天下会。
对于天下会,他享受过其带来的尊荣,却没有贡献一分一毫的力量,曾经还那样讽刺过自己的父亲。如今,面对百姓们的崇敬……他受之有愧。
龙辰自天荫城回归天下会后,独自站在一处,静静地望向天下第一楼的方向。
他从来没有哪一刻,如同此刻一般,如此渴望见到自己的父亲,也从来没有哪一刻,如同此刻一般,心情如此激荡。
龙辰想,或许,他已经找到了可以前进的方向。
金淼将龙辰目光中的炙热与渴望尽收眼底,也望向天下第一楼的方向,微微眯起了眼:“不进去看看么,阔别数年,你很想念帮主吧?”
龙辰别过头,强行将目光收回:“现在的我,还不能去见帮主。”
在没有取得一定成就之前,他有何面目出现在那个男人面前,喊他一声爹?有何面目享受他所创造的荣耀?
金淼看着龙辰离去的背影,摇了摇头。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位少帮主的固执程度远胜帮主。看着这位少帮主一次又一次地因为自己的固执与帮主疏远,他甚至不知道这种固执对于少帮主而言,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忽然感觉有一个人影站在自己的身后,金淼蓦然回首,看着面前黑衣如墨的男子,愣愣地睁大了眼:“帮主?”
他究竟站在这里多久了?是否将刚才少帮主凝望天下第一楼的场景尽收眼底?金淼有些不确定。
“回去吧。”嬴政亦转身回楼,那背影,竟与龙辰有几分相似。
还真是一对父子。金淼哭笑不得地想。
其后的一段时间,攻城的任务渐渐变得繁重,嬴政一日更比一日忙碌,暂时也没有心情去顾虑自己的便宜儿子。
这些日子以来,每按泥菩萨的指使完成一样事,他便觉得身上又舒畅了几分,这让他不得不怀疑,泥菩萨是否是具有大福泽之人,连带着他身旁的人也跟着受益。
若是嬴政的这些想法被泥菩萨知道了,恐怕他会直接跳脚。如果他真是有大气运的人,为什么会被倒霉催的系统选中穿越?为什么人家的任务完成度普遍在百分之七八十,他的最高也就只有百分之五十?
可惜,嬴政不是个喜欢把所有的话都挑白了的人,因此,泥菩萨也没有机会得知他的这个想法了。
聂风之后,秦霜、断浪、步惊云都相继加入了攻城战中。
嬴政知道,现在的他们武功已然不俗,但涉世未深,最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