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寻怔忡了一下,想动又扯到痛处,让他皱起眉头。
“口渴吗?要不要喝水?”青岚手忙脚乱地拿起放在一旁的木碗。
水都是随时准备着的,看来一直在等他醒来。喝了两口水,骆寻感觉好多了,轻声问:“我睡了多久了?”
“这是第三天了。阿寻,你吓死我了!火翎都说你不一定能醒来,你、你……”青岚说得激动,泪水又要淌下。
骆寻侧身睡太久,腿有些发麻,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他放下手,极慢道:“别傻啦,我活生生的一条命呢……哪里那么容易死嘛。来,你先扶我起来。”
青岚站起来,熟练地把他架起,又在他身后垫了一块兽皮,让他靠在上面。
骆寻感觉背上并没有刚开始那么痛了,看来火翎用了什么止痛的药物。他注意到青岚的一只脚缠了一圈布,缓缓问道:“你那天是怎么回事?火翎和我说你腿伤了。”讲话还是有些吃力。
青岚吸了吸鼻子,收敛了一下情绪,瓮声瓮气道:“那天我找到一颗新的j-i,ng力果树,但是不小心摔倒,滑到一条一人宽的缝隙里。幸好克里从旁边经过,费了好大力气才把我拉上来。我腿没事,都是皮外伤。你是什么情况?听火翎说,是千漠在屏障外发现你的,你跑出去干嘛?外面有多危险你又不是不知道!”
知道他的腿没事,骆寻如释重负道:“好啦,以后我不会乱出去了。有东西吃吗,肚子饿了。”
“等等。”青岚瞅他半天,好一会儿才压下情绪,走出门,很快从外面端回来一碗像是米汤的东西,“这是厥树的根煮熟的汤,火翎说你只能喝这个。我早上就炖着了,现在已经很松软了,你尝尝。”
青岚吹了吹,把汤递到骆寻面前。
骆寻顺从地喝了,感觉胃里踏实了点。
“你到底遇到了什么!尾巴都伤成这样!得多痛啊……得多痛……”青岚盯着他断了的尾巴,泛红的眼睛又有泪水凝聚。
骆寻吞下水,淡淡道:“就是遇到猛兽了。”
“你别骗我!野兽的伤口怎么会是这样的!”青岚低吼,“和我说实话!”
骆寻静默了片刻,凝视着青岚燃着怒火的双眸,无奈道:“是鹰族。我在一个山洞里发现一个负伤的鹰族,应该是上次的偷袭者之一。”他见青岚非常惊讶,像是要呼喊的样子,忙道:“别声张,对外你就说是野兽就好了。”
“什么洞x,ue?”
“就是从你走的那条小路下去,走到底有一条岔路,往左拐,有一个洞x,ue。”
“天!你怎么往那边走!那边很多野兽,我平时都不敢到那里去!”青岚捏紧手中木碗,“我现在去和族长夫人说,让他去那个洞x,ue抓人!”
一副嫉恶如仇的模样。
“别,都这么久过去了,鹰族肯定逃走了。”骆寻被青岚一会跺脚一会儿抓耳挠腮的样子逗笑了:“这件事你知道就行了,我都逃出来了,不用担心。对了,火翎人呢?”
青岚胸膛剧烈起伏,忍了又忍,才艰涩地回答:“有个兽人在外打猎的时候受伤了,他去看了。”
“嗯。”骆寻说了几句话感觉累了,又摸摸自己的额头,这次感觉到了热度,还是有点发烧,“青岚,你帮我拿点凉水,把布巾打s-hi给我。”
青岚也没问他要布巾干嘛,从外面把骆寻要求的东西准备好拿了进来。
骆寻拿着青岚递过来的布巾,摊在自己脸上,总算好受了点。他尽力不去看身体上的伤口,也竭力忽略伤口的疼痛,感受着脸上的凉意。片刻之后,他开口道:“青岚,帮个忙,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把头发弄断的?我要剪头发。”
青岚思绪未定,显然还是在想鹰族的事情,闻言呆呆道:“为什么要弄断头发?没有人会这样做。”
也亏得这里的人头发长得慢,要在现代社会一辈子不剪头发那得有好几米长吧?骆寻把他差点因为头发回不来的事和青岚说了,青岚一阵风似的跑出门外,很快拿来一片鳞片,“用这个吧,很锋利,我平时都会拿它割嫩r_ou_。”
骆寻点点头,“来吧。”
青岚拿着那块青色的鳞片,对着骆寻的头,颤颤巍巍不肯下手,骆寻催促半天,他才挥出第一下,费了好大劲割下一缕头发。
头皮被拉扯得很疼,但相比于马上就能有短发的欣喜,不值一提。
总算开心起来的骆寻,静静回忆着那个鹰族,脑子里灵光一闪,似乎……记起了一些东西。他直觉鹰族来袭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因此在和鹰族对峙的时候,他故意含糊地说,你们得不到想要的。模棱两可的话是一句试探。
鹰族的回答是:“你们把那东西怎么了”。
那东西。
如果鹰族是来抢非兽人,怎么会说“那东西”?
骆寻脑中灵光一闪。
在鹰族的重压下,他本能地记起了十几岁时流落鹰族所学的语言。而大脑里被刻意淡忘的记忆,如同电源被接通一样,一下子被点亮了。
鹰族部落里,非兽人比兽人的数量更多。而且,鹰族部落是典型的男权制,兽人的地位远高于非兽人,一个能力强大的兽人可以拥有十几个甚至更多非兽人。
难道鹰族出了什么变故非兽人数量锐减?不可能,就山洞里鹰族毫不留情要置他于死地的模样来讲,非兽人的x_i,ng命对鹰族来说和蝼蚁没什么分别。
他这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