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酣眠,清晨将至,韩啸城起身穿衣,南云睡得正香,身侧突然空了,让他依依不舍地靠过来,韩啸城扶住他的肩膀,温热的唇在他脸上流连不去,低声问:“我还没走,你就开始想我了?”
走?他终于要回京城了吗?真是天大的喜事,南云迷迷糊糊地听了半句,连眼睛也没睁开,点点头嗯了一声。
韩啸城喜不自胜地搂紧他,柔声道:“放心,过不了几天我买的宅院就收拾齐整了,到时候我们可以朝夕相处,好不好?”
好……好个鬼!南云睡意全消,猛地睁开眼睛,皱眉道:“宅院?”
韩啸城又抱着他温存片刻,道:“城外张家要卖祖宅,我正好想在扬州置产,就买下了,你觉得“落云山庄”这个名字怎么样?”
南云张口结舌,被吓得不轻,韩啸城以为他欣喜过度以至失语,又亲了他一下,看看天色不早,才百般不舍地起身离去,留下南云仍然呆呆地瘫在枕上,被这个可怕的事实打击得喘不上气来。
什么“落云山庄”?他就算耳朵聋了也听得出来 ,
这名字代表什么涵义!原本以为这厮逞够shòu_yù之后会放过自己、滚回京城去,没想到他竟要在扬州城落地生根,以便于长期玩弄自己!
难道他的后半辈子,就这么栽到一个男人手上、再无翻身之日?
一想到韩啸城昨夜的凶猛,他的身体又开始隐隐作痛,呻吟着要求解脱,南云在脑中勾勒出自己被软禁在韩啸城府中的悲惨画面,不由得后背发凉。
在南府那厮还知道要偷偷摸摸、掩人耳目,若是真落到他手里,自己岂不是要被连皮带骨头都吞了?
南云等到下人送洗澡水来,泡进浴桶里的时候还在苦恼,他心不在焉地擦洗着身体,不知怎么突然想到韩啸城曾经说过的什么“金屋藏娇,夜夜恩宠”,让他在热水里也打了个哆嗦,j-i皮疙瘩起了一身。
原来当时句句都是机锋,只恨自己鬼迷心窍,只顾着与美人调笑饮酒,没看穿那家伙的狼子野心,才落得如今有口难言求救无门的下场。
南云自怨自艾了一番,突然灵机一动,从浴桶里爬出来,手忙脚乱地擦干身子穿上衣服,然后悄悄收拾了一包袱韩啸城送来的金银细软,趁下人没注意,从南府后门溜了出去。
既然老天爷不帮他,他就只好自己救自己,春闱将近,好歹也是县学馆的生徒,南云决定进京赶考,谋得一官半职再回来狠狠整治那个姓韩的。
刘管家是第一个发现自家少爷不见的,原本他以为少爷顽x_i,ng重,又跑出去游荡了,没想到等到半夜,少爷还是踪影全无,他派人去秦楼楚馆找了一圈,都说没见到南云,可怜的老管家急得跳脚,在南云房间里转来转去,心急如焚。
韩啸城半夜潜进来偷香的时候,发现南云不在房里,反而是管家在这长吁短叹,他原本以为j,i,an情败露了,不过转念一想,南云那种好面子的人,就算一头碰死也不肯给人知道他们的关系,又怎么可能把管家拉来当帮手?
他眉头一皱,这回没再跳窗,而是推开半掩的房门,大大方方走进来,拱手道:“刘管家,在下特来拜会,你家公子呢?”
刘管家正急得团团转,这下子见了救兵,也顾不得怀疑韩啸城是怎么进来南府的,立时拉住他的衣袖,一五一十地交待了少爷失踪的事情。
韩啸城越听脸色越难看,在房间里扫视一周,基本断定南云是有备而逃。原来在他面前表现得那么乖顺都是障眼法,这小子早就司机逃跑了!
心里憋着一股火,韩啸城安抚了管家几句,保证全包在他身上,然后片刻也不耽搁,离开南府,直奔秦戎府上。
这秦戎是扬州首府,人脉极广,让他帮着找寻必能事半功倍。
没想到秦府也是一团乱,秦戎正气得跳脚,一问之下,原来寄住在秦家的小秀才季君陵竟然连个招呼都不打就留书出走,说他进京赶考去了,把秦戎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结果一听韩啸城说他的人也跑了,竟然噗嗤一声笑出来。
韩啸城也是又好气又好笑,恰巧秦戎在城外的眼线飞鸽传信回来,告知南云果然与季君陵在一起。
他们两个同命相怜的被弃人,自然是立时骑马出城,星夜兼程朝他们落脚的客栈奔驰而去。
第六章
再说南云这边,本来是提心吊胆慌 里 慌张,没想到一出城就遇到了旧同窗,不是别人,正是不久前在秦家画舫上有过一面之缘的季君陵。
季君陵的长相俊秀白净,面如冠玉,正是南云喜欢的那种类型,那日在船上就对他有意,可惜被那蛮子生生打断了与美人相处的机会,让南云扼腕不已,这次途中巧遇,真是又惊又喜。
连日来被韩啸城欺侮得尊严尽失,南云迫不及待地想在美人身上挽回几分面子,暗下决心路上一定要成就fēng_liú好事,一展雄风。
抱着这个念头,他对季君陵百般殷勤,又不失礼数,自然哄得那个不谙人情世故的书呆子全心信任,他说什么便听什么,甚至晚上住店的时候也被南云心怀鬼胎地只要了一间房。
用过晚膳,南云摩拳擦掌,誓要将季君陵拆吃入腹,他不晓得人家早被秦戎先下手为强了,更不晓得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们各自的煞星正快马加鞭地赶过来。
所以他出手调戏美人,豆腐没吃着反而被季君陵慌乱之下 , 抄起烛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