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贾珠闻罢这话便也了悟,原是柳湘莲啊。却说那柳湘莲与这谭钦思本属同道中人,都是不喜读书颇好舞刀弄枪之人,二人倒也算志同道合,也无怪乎他们能有些来往认识。不过与这号江湖中人结交一番倒也无甚害处,搞不好今后还能有意想不到的用处。而一旁煦玉听闻这柳湘莲亦是不喜读书之人,心下便有些兴致缺缺。二人听着钦思讲了一阵,便又将话题转向别处。待换过两次茶之后,三人便也结了账出了丰乐楼,告辞之后各自归家。
此番煦玉先回林府,将贾珠所提的择人之法告知与应麟。应麟闻罢好笑地说道:“不过为哥儿姐儿选一西席暂且教导一段时日,此事在为师看来无关紧要,未想此番珠儿竟也插手这等闲事,还特意想出了这一作诗择人之法。以珠儿为人,其中怕是有甚玄机才是……”
煦玉闻言问道:“先生此话怎讲?此事有甚玄机?”
应麟则答:“为师不知,这只是为师的猜测,或许只是珠儿一时心血来潮亦犹未可知。”
却说之后煦玉将之前与贾珠商议好的对策去信回复与林海,林海首肯。而与此同时,谭钦思亦去信与他友人杜世铭,将扬州巡盐御史家欲聘请西宾一事告知与他,令他前往求聘。而杜世铭在此之前却是早已闻知林海大名,如雷贯耳,兀自仰慕倾心,遂此番亦是欣然前往。而林海遂择了一日发帖将三人请来府中,先置了一席请三人饮宴,待吃罢饭,撤去残席,方才将此番邀请三人的目的道出。
三人闻说此番林海欲出题考较他们,便也各怀心思。这名邵子彝的一听这话便心下一凛,心生退意。而他身旁的贾雨村平素倒也自诩才干优长,遂闻罢林海之言倒还能泰然自若、稳如泰山。至于剩下的杜世铭,早已从谭钦思的信中得知了林海将出题考查,且还知晓了考题并钦思随信附上的煦玉在之前所作的样诗,遂此番最是成竹在胸。
还未待另二人开口,杜世铭便已立起身深深作了一揖说道:“林大人之命,晚生不敢不敬从。”
一旁另二人见杜世铭已率先开口,他们不可不应,遂只得忙忙地随之说道:“领命,领命。”随后便请教诗题。
林海随即便命家人换上文房四宝并花笺,其上写着这次的诗题。此外又有一礼盒,其中放着一张百两的聘书。曰是诗成者当即便奉上贽礼,拜为座上之师。其余抱憾落选之人,则奉上五两程仪一封,作为往来资费。三人一听,心下亦喜,只道是来此一遭,倒也并无损失。随后将花笺展开来看,只见其上翰墨正是笔走龙蛇、蜿蜒恣肆,正是贾珠所出那题。
随后只听林海状似无意地提道:“此花笺正是出自小儿煦玉之手。”三人听罢,自是知晓林海言下之意,谁人不知这林家长子乃本科探花,弱冠登科,学富五车。此事既有林煦玉介入,无疑是一个下马威,他人若是才华不济,无异于班门弄斧。
其中邵子彝为人倒也忠厚,见题烦难,便也率先开口说道:“晚生一向惟留心专研章句时文,这诗词一事并非长项,此番恭请诸位高才留题,晚生怕是无法领教了。”
而一旁贾雨村见状心下亦是七上八下、忐忑难安,然若是就此轻易认输,则显得自己似是无能之辈,心下却是万分不甘。只道是这诗题说难亦非绝难,若是勉力一做,倒也勉强凑得出一首。正犹豫着,便见身侧的杜世铭执起跟前湖笔道句:“此题既出,学生便也献丑了。”说着便提笔写来。
却说当初贾珠在丰乐楼命题之时,煦玉便嫌了该题简单,当即便提笔一蹴而就,以该题作出一首七律。随后交与贾珠并钦思观看之后二人俱是赞不决口。而贾珠唯恐此番杜世铭作诗出甚茬子,遂令谭钦思将煦玉之诗寄与杜世铭做参考。而杜世铭收到之后阅罢,自是心悦诚服,大为赞赏,心下只道是这林大才子果真名不虚传。之后便也模仿煦玉之诗苦吟了一首,虽未必如煦玉之诗高妙,然倒也不落下乘了。而此番见林海所出诗题果真如钦思信中所道那般,遂心中更是自信满满,将先前准备的那诗誊写出来。
而一旁雨村见状,心下亦不甘就此服输,遂只得勉力凑成了一首,亦来不及细细思索,便写下交了上去。结果不用其他人评判,只阅罢杜世铭之诗便知自己那首差得甚远,比之不过。遂便主动开口说道:“杜兄高才,此诗真乃佳作,在下是输得心服口服。”
一旁的邵子彝见贾雨村已是干脆地认输了,遂也附和道:“杜兄之诗的确高明,佩服佩服!”
林海听罢二人之言,在看过杜世铭之诗后亦是点头称是,遂便当即聘了杜世铭为西席,将程仪交与另外落选的二人,又命熙玉出来拜见先生。随后又命人奉上茶果,一行人吃罢,方才各自去了,惟留下杜世铭于林府坐馆,教授黛玉熙玉姐弟。
☆、第三十五回赚钱集资开办银号(一)
话说上回贾珠妙计择了杜世铭坐馆林家从而辞退了贾雨村,致使雨村此番惟有前往别处谋求馆职,遂暂且令贾雨村无法与自家攀上关系。至于此举到底能否一劳永逸,抑或最终雨村点了金陵应天府知府之职,又与金陵薛家牵三搭四的,贾珠便也鞭长莫及了。
此番光阴似箭,不知不觉又一届科举在即,彼时贾珠在翰林院任这庶吉士已满三年,最后一次朝考,贾珠便也顺利通过。而贾珠见习成绩最终被侯孝华评了一甲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