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面具都送过去,邀月挑了金色龙纹与金色太阳的,我心里暗道俗气,把其余的都收了,自己把玩。
不过这时候又想起来,原著里邀月叫做铜先生,怜星叫木夫人,那现在若是换了面具,她是金先生倒也罢了,我却是银夫人——这也太不好听了。
我想来想去,还是决定要给自己起名叫做白夫人。这事我也去问了姐姐了,她道:“我是金先生,你自然是金夫人。”
…感觉怪甜蜜的…
我很好奇下午她有什么事情,偷偷叫夕荷去打听,对了,邀月嫌她与殿名重了,给她改名叫做暮荷,暮荷出去了一个多时辰,回来悄悄儿跟我说:“好像是关于慕容世家的什么人,大宫主可生气了,不许人家说。”
慕容世家?这个时候来,是为了什么呢?不过不管什么事,叫邀月生气了,肯定没有好果子吃的。
果然不久就听说移花宫跟慕容世家绝交的消息,依邀月的个性,绝交而不是宣战也算是轻轻放过了。
朝觐的日子很快就到了。
虽然中途也有参与,但是当天的情形还是吓了我一跳,移花宫已经算是很大的所在了,当时的人流,却已经把整个移花宫都塞满了。
移花宫本来有上千名弟子,在江湖上已经算是很难得了,都有些接待不过来。
当天早晨,邀月就端坐在正殿的宝座上,大大小小上百个门派的掌门与执事们在殿内与她贺寿——朝觐的日子,我们特地选了她的寿辰,打的也是贺寿的名号。
邀月穿着亮金色宫装,宫装上的花纹是我设计的十二章文藻,宫装正面是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两边缀满金银两色线绣出的羽纹。
我在她身边有个小座,但是看眼下的情形,我识趣地站到人堆里,领着人群,打头行礼,祝愿姐姐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洪福齐天,万寿无疆。
姐姐很满意。
我瞧见她矜持的笑容下都是志得意满。
全然不是前些时候的阴晴不定的模样。
朝觐前后足足折腾了十几天。一般小说里经常会出现的神马少年黑马大闹盛会啊,神秘宾客献上人头大礼啊,魔王攻城啊,抢亲(话题歪了好吗!)啊……在这里统统都没有出现。
全江湖的门派,哪怕不是我们属下的,也都送来重礼,包括那个曾让姐姐心情不好的慕容世家。大喜的日子,姐姐也没拂人家面子,收下了礼物。
这十几天里,我每天都仔细观察姐姐的脸色,精气神很足。
果然女人还是要有自己的事业。
作者有话要说:拯救姐姐还是要靠怜星滴~
☆、五年
贺寿之后,也入秋了,我特地叫人去寻了十几篓子极好的螃蟹来,就在一处桂花树下摆了点小菜,蒸了螃蟹,以花露代酒,请邀月过来共饮。
其实我很想去偷偷寻些酒来的,但是估摸着我跟她的交情,还没好到犯宫规不受处罚的地步,还是算了。
邀月挺赏脸地过来了,她自寿辰之后,对俗世荣华的追求就大了许多,最近颇有些忙碌,我也不管她忙些什么,只一味追求享乐。人生在世,不及时行乐,还有什么意思?
把人都打发走,我引邀月坐下,拿起蟹八件,给她剥了满满一壳子蟹黄出来,自己快手快脚,也剥了一个。这螃蟹极肥,每只足有七八两重,蟹黄流油,看得人食欲大振。我一连吃了三个,伸手去拿第四个的时候,手被邀月拍了一下:“蟹性寒凉,莫要贪多。”她看了我一眼,又道:“你七岁的时候,就是有一次吃蟹吃多了,闹了肚子,非要我不练功,守着你,才肯喝药。”
七岁真是个敏感的岁数。我幽怨地看了她一眼,放下工具,唤侍女们来给我净手擦面。
我们对坐喝了一杯桂花清露,这是我使人淘弄的新方子,多加了一道蒸馏的手续,比原来的花露清淡些,邀月看起来甚是满意,喝了一杯,又续一杯。
我端起杯子,与她一碰,邀月道:“无缘无故,什么意头呢?”
我笑道:“家人团聚,也值得一杯罢。”
邀月斜睨了我一眼,道:“家人团聚么?”仰头一饮而尽。
我被她那一眼的风情撩得心猿意马,恨不能将她搂在怀里,好生抱上一抱。而心之所想,我也就这么做了,伸手,拥抱,被她推出来。
邀月冷笑道:“星儿最近颇为依恋我啊。”
我脸皮反正厚,只当看不出她脸上的冷意,笑嘻嘻道:“姐姐上回还主动抱了我一回呢,这回中秋的日子,倒又推拒我了。”我仗着自己脸上那点稚气,把个撒娇味表现得十足,邀月听了,没有再言语,我到底轻轻抱了一抱她,只一碰便马上放手,敲着碗碟唱:“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邀月道:“你从哪里学的野歌?”
我笑道:“做梦梦见的。”梦里家园依旧,家人齐聚一堂,爷爷奶奶,叔叔伯伯,堂兄堂弟,爸爸妈妈,大家欢声笑语不断。哥哥被堂弟们撺掇不过,起身唱了一首“明月几时有”,赢得满堂喝彩。
那是我回不去的曾经。
等我唱完,眼睛已经发涩,邀月道:“星儿没喝酒,也醉了。”
我道:“醉不醉打什么紧?开心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