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大学生”几乎成了朱砂的专称。江远楼是“小白脸”。胖子是“大个”,周秀敏是“断手指的”——周秀敏每次听见,便恨得咬牙切齿,心想总有一天我会把你整个手掌都废了报仇雪恨,你最好别落到我手里。
朱砂松开了手。泥沙从她指间缓缓掉落。她拍了拍手,淡淡的说,“我只是在想这座城市为何会消失罢了。”
“哦?”joker摆出一副“愿闻高见”的表情。
“可惜我不是地质学家,不能断定。”
“你......”joker脸颊一抽,这是耍她吗?
不待她发作,这时有个彪形大汉走过来问询她,“j,现在走吗?我们赶快走吧,天快黑了。天黑前我们得找个稳妥的地方落脚,这林子里恐怕有猛兽。”
joker只好压下火气,点了点头。
于是队伍继续行进。joker他们走得很小心谨慎,队伍前两侧都有人持枪戒备,预防万一有野兽袭击,joker在几个保镖的护卫下走在队伍中间,朱砂被分配了一把锋利的割刀在前面跟瘦巴脸、胡须男等开路,其余几个人质被迫充当了苦力给他们扛一部分行李,一行人在荆棘密林杂草藤蔓中缓慢艰难跋涉,有时候,他们会发现前面队伍走过的踪迹:被砍伐的树木、藤蔓,被践踏的草蔓、废弃的食物袋,joker曾试图寻找队员的踪影,但一无所获,只得放弃。
周秀敏不知道是胆大还是勇气,去方便碰见了一具被野兽糟蹋得不成样子的尸体,她也不惊不吓,还胆大妄为的在旁边找到了一大一小两匕首,她藏在外套里夹带回来,乘着无人时,把大的给了无武力值的江远楼,小的自己藏好了,有一天,她要把这东西刺进joker的胸膛,周秀敏已心生杀意。江远楼大方的接受了。
胖子不信他们敢杀人,周秀敏冷笑,“你威胁我的姓名,看我敢不敢?”
胖子顿时哑口无言。周大小姐的霸气更上层楼了!他看着周秀敏包成小肉粽的手指问:“痛不痛?”
周秀敏眉一竖,“痛!所以我很想杀人!”
江远楼叹气,“胖子你这个问题倒我想起一个问题:人在无法律、无道德的约束下,会不会失去人性?譬如南京大屠杀这样的。你说,要是我们在这里杀了人,出去要不要负责任?”
胖子沉默了一下,“我不知道。阿楼你别乱来。”
江远楼挣扎着松动了一下肩膀,他们去考古时,背的行李比这还多、比这还辛苦,可是被强迫的怎么就这么不爽?“你放心,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愿污了自己的手。”
周秀敏忽然笑了一下,她只负责背朱砂、江远楼和胖子的背包,joker队伍的行李胖子帮她背了,所以她还算轻松。“看来我们最善良的还是周师兄啊!”
江远楼嗤笑,“胖子不是随便的人,随便起来不是人。”
晚上他们在一间破庙休息。周秀敏继续跟朱砂讨论他们几个白天讨论的问题。朱砂说:周师兄说得对。不能因为他们不是人,我们就跟着便野兽。
周秀敏早知道她会这样说,随即反问:“我们带他们进去,最终结果一定会被他们杀死,我们就这样等死?”
朱砂正式的看着她:“我不会让她杀死我们的。”
周秀敏讪讪的,“你怎么不让啊?她还听你的不成?”
“我不知道。但一定会有办法的。”
周秀敏郁闷,这种天真的想法哪来的?周秀敏对朱砂持怀疑态度,跟江远楼商量:师兄,他们下不了手,我们有机会就杀两个吧,总得拉个陪葬的,我就杀那个joker好了——周秀敏念念不忘要灭了她。
江远楼挤兑她:拉她陪葬你不嫌路上硌得慌?
周秀敏:......
胖子受不了他们,一对嘴贫的,都什么时候了,还说得起笑来!胖子问:“你们觉得你们自己像短命的?”
江远楼说算命的说我能活到八十八,胖子敷衍的一挥手,“真巧,我也是。所以就别说这些不吉利的了。要相信自己不会死。我们会活着走出去的。哥我还没成家立室呢,怎么可以死?”挺起胸膛,做豪气干云状。
江远楼和周秀敏心说;得!还说他们嘴贫......
第二天早起赶路。林间雾气浓郁,走得慢一点,都不能看到前方的人了——这倒是逃跑的好机会,他们三个还好说,走一起,要跑也方便,只是朱砂在前头啊!三人急得不得了,无何奈何,总不得他们三个溜——假设能溜成功的话——留下朱砂自己一个!朱砂也察觉到这点,歇脚时悄声跟他们说:“师兄,秀敏,有机会你们就走。别管我。我会自己想办法。”
周秀敏“呸”了个字,就没人敢说话了。好一会,江远楼才缓缓的说,“别这样说。大家一同来,我们不能保护你已经很羞愧了。怎么可能抛下你先走?再且,这林子走到这地步,我们也未必能退出去。陵墓里我们知道地形,说不定更好走一点。别想太多。”
胖子想起什么,翻包掏出指南针分给他们,“真有个意外,我们按说好的往东边走。”
“嗯。”其余人捉过,或塞包里或挂脖子上。
第二晚经历了一点小意外。胡须男和一个叫科林的美国男人出去捡柴火猎到了一头出来觅食的野猪。一伙人兴高采烈,打算将野猪开肠破肚洗干净弄个烤全猪,结果野猪肚子一打开,一颗面目全非的还挂着几缕头发的人类脑袋滚了出来——
所有人差点没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