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欧阳若凡亮了灯，仔细瞧这个白天在他手里莫名消失的男人。

“你到底是谁？”

“大哥，这已经是你今天第三次问我了，在下姓白名杨，既不是达官贵人也不是达官贵人的手下，不是商贾富家也不是商贾富家的走狗，要说在下真有什么特殊之处……”白杨眼珠子一转：“在下从小认了个半仙的师父，勉强也算个半半仙吧，虽说不能呼风唤雨降魔除妖，但是呵呵，这个，关键时候自保还是可以的。”

“哦，除此之外，我呀，”白杨一搓手：“还会那么一点点算命看天机的本事。”

“哼，”欧阳若凡一声嗤笑，“半仙？我看是哪个山头的妖畜还差不多，乖乖现出原形，本将军还可饶你一命，否则，”他刷地抽出挂在床上随身不离的佩剑，“我这剑也是血染红的，看是你的妖力厉害，还是此剑的杀气厉害！”

说完作势就要去砍他。

白杨双手抱头：“等等等等等……”

“欧阳若凡，我知道你想当皇帝，我是来帮你的！”

欧阳若凡被说中心思，两眼一眯，心中顿起杀意，这人将他心思看得这般透彻，更是留不得了。当下就是一剑挥过去，幸亏早觑在一旁的s眼疾手快，大笔一挥，白杨从剑下消失，下一秒，出现在了欧阳若凡身后。

欧阳若凡一愣，站在一边不敢轻举妄动。

“我真的是来帮你的，”白杨举手发誓，“真的，皇帝现在忌惮你，可是你以为你娶个郡主就能保命了吗？何况你又不喜欢那郡主，你如果相信我，我有更好的法子，别说保命了，保证你能顺利登上皇位！”

欧阳若丹放下了剑斜目看他：“哦？你有什么办法？”他还真不信，有比娶了郡主成了皇亲国戚既可以保命又跟皇位沾点边更一举两得的事情。

白杨脑袋里的齿轮转啊转啊，什么好办法？他还真没想过，这让他现在说，他……他只能胡扯了……

“既然将军已经功高震主了，不妨功再高些，叫皇上不只是忌惮而是畏惧不敢对你下手，北边突厥只是缩首退兵，指不定几年后会卷土再来，将军打着歼灭突厥的名号，皇帝肯定不会放过这么一个战场上名正言顺的……那啥您的机会，而凭将军您的本事，灭了突厥是信手拈来啊……回来后功勋再升，皇帝到时候如果再有什么对不起您的事，您直接来个黄袍加身，岂不是更快更直接？”

欧阳若凡沉思许久，白杨心里一个窃喜，以为自己忽悠成功了，谁知半天后欧阳若凡一声冷笑：“净是胡言乱语。”

“先不说我朝是否有能力再起兵戈，就算有，皇帝会让我去领这个大功？就算本将军去了战场九死一生得胜还朝，坐在上面的毕竟是天子，想杀我有的是不落人口舌的法子，一切与现在有何改变？”

白杨：“……额，这个……”

欧阳若凡摸着下巴：“其实这个方法倒也有可取之处。”

白杨一抹额头：“那当然那当然，我……”

欧阳若凡：“不过是在本将军娶了郡主保了命之后。”

白杨：“啊？你还是要娶郡主？”

欧阳若凡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怎么，郡主是你情儿，你不愿意她另嫁他人？”

白杨嗫嚅：“我，我喜欢你来着，今天，今天说了的，你，你忘了？”

欧阳若凡一怔，竟觉得有些尴尬。

白杨：“你不娶别人不行吗？”带了恳求意味的声音里不自知地带了几分娇嗔。想来若是面前站的是东方恒，这句话会更适合一点。

可惜那人不是东方恒，是欧阳若凡。

他一甩袖子，将白杨赶出了门外：“本将军无龙阳之好，以后你就在府里做个随侍吧。”

房门啪地在白杨面前关上了，还好他脸小鼻子蹋，才没被门夹了脸。

他恍恍惚惚地在院内打着弯，欧阳若凡的小院子不过才数十平米大的方圆之地，白杨绕了半天也没能绕出去，倒是撞了两次墙，三次门廊，四次树桩。

s实在看不下去了：“门在那边！你眼睛往哪儿看呢！”

白杨终于停了下来，深情地对着面前的树干：“s。”

s：“……嗯？”

白杨：“你听到了吗？”

s：“嗯。”

穿着粗布麻衣乱着一头短发的男人竟抱着树干又笑又跳：“他刚刚说留下我了随侍你知道吗贴身的我以后可以留在他身边了……”

s：“……”那树干不是她，她也没有附身到一棵树上去好吗！而且最后欧阳若凡的话她也听到了……

只是没想到白杨会这么高兴。

即使那不是东方恒，能留在那人身边也是让他这样高兴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