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才在他们打斗时一直闭目不语的僧人双眼微微一睁,神色凝重——刚才把孩子交到他手里的时候好像并不放在心上,但却似有先知。
“可惜,他骨格虽然清奇,命运却多厄。犯的是天煞孤星,怕是不得善缘,虽天资聪慧但目光不正,如有人好好教导倒还罢了,若走上邪路,将来必会后患无穷。清云,人是你救的,是不是要救到底,三思而行。”
“……”
听得师傅头一次用这般凝重的口吻提点自己小心一个人,少年本是平展的嘴角不自觉收紧,眉心深蹙。
“我就是辽国的三王子耶律洪,你们要杀就来啊!”
那孩子并不能十分听懂老僧人的偈语,但却从少年的神色变化中知道他们在说自己,刚刚被人欺负也没觉得怎么,但被他这样冰冷的目光打量后突然觉得一阵心酸。索x_i,ng把背脊一挺,大声说道。
好倔强的脾气!
柳清云反而有些喜欢他这样脾x_i,ng。深深地注视著那仿佛在小脸上燃烧的眸,淡淡地说了一句:“我救他。”
——命运的轮盘,就在那一年开始了异样的转动。
第一章
花木扶疏的庭院,遍植著素色白梅。
时值早春,冰洁的梅花开得正茂,清淡香气在月色黄昏下浮动,亭亭数枝在月晕下形成淡雅的剪影,皎如白雪,冰清玉洁,实在无愧于花中君子的美称。
实际上,种植这些梅花的主人,也是配得起这白梅的高洁人物。
刘汉青,这个年方二十有六的青年官员,虽然年纪轻轻,但在宋辽边界一带已是政绩显赫、民众拥戴的郡守。
他为人正直,居官清廉,秉公执法,勤政爱民。平素洁身自爱,从不近犬马声色,自从三年前自请来这塞北苦寒之地后,取代了先前与辽人勾结一气的官吏蒋有成,将辽国无数次金银财帛、歌姬美人的引诱拒之门外,一心一意把从官府到民心都已脆弱不堪的危城一点一点重建起来。
在他的以身作则下,全城官兵上下一心,肃清了幽州城内诸多里通外国的j,i,an细,重治了刑法,不遗余力地从保障普通民众的生命财产安全做起,终于挽回涣散的民心,这才稳住了面向北方狼虎之辽的一个重镇要塞。
即便取得了如此大的功绩,忧国忧民的刘大人依然不敢有丝毫懈怠,自衙门回来后,还常常在自己的府邸工作到华灯初上,方才肯结束自己一天的政事
这天,又是一如既往的繁忙日子。
“如此,刘大人,下官先告辞了!”
晕黄的月色下,远远传来的人声,细碎的脚步声自小径响起,这简洁官邸的主人、刘汉青送别了最后几位上门处理政事的人后,依著门闭了闭眼,疲惫地揉揉额角,终于松了一口气,知道这劳力劳心的一天又已经过去。
一如例行公事般到植满白梅的后花园闲庭散步,收拾自己的心境,刘汉青赏罢自己最爱的梅花,正欲回房去挑灯夜读几卷书便早早就寝,突然听到有不同寻常的吟哦声自东边的花园响起。
那声音柔媚入骨,一声声,夹著低低的喘息浪笑,婉转呻吟,竟有说不出的缠绵悱恻,令人魂销意软。
乍听如女子与人交好时的浅笑谑语,但细细听时,却又不尽然,只其中自有一番让人脸红心跳的邪魅诱惑,就算是素来不近女色的刘大人,也不禁觉得面上一红,心下暗暗著恼。
莫不是有哪个不守妇道的 y- in 娃d_ang 妇胆敢与人偷情偷到他郡守府来了?这对野鸳鸯好大的胆!
拨开梅枝,分开花叶,仗恃著自己可直视赤裸娇娃而恒定如常的定力,刘汉青意欲给那 y- in 乱官邸的人一点教训。
一步、一步,走向那邪恶声音的发源地,豁然开朗的一片小小空地上,纷落的梅瓣中,一幅惊人 y- in 靡的春宫图就在他面前上演。
明亮如昼的月光中,一个身著大红色银线绣袍的少年衣衫半褪,星眸半张,正夹在一男一女两具赤裸的身躯中,粉白的俏臀挺起迎接身后男子粗大的凶器,前方微吐樱露的花j-in-g却时隐时现地在下方那妖媚女子丰腴的红唇中出没,那一声声销魂蚀骨的呻吟就是自他殷红的唇中发出来的。
三个人,共赴一场 y- in 猥的飨宴。
“……”
刘汉青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仍在忡怔间,那少年已回头,慵慵懒懒地挽了一把头发,樱唇浅浅勾出一抹摄人心魂的笑,美得,竟有如月下邪佞的妖魅。
他缓缓地站了起来,零乱的衣服也不穿好,大红的衣服却愈发衬得他的肌肤白腻晶莹,微沁的汗珠流露著欢爱的气息,懒懒地向站在不远处的刘汉青伸出手,似乎在做无声的邀约。
“嗯?”
刘汉青下意识地想逃,可是不经意间却慌乱地望进了他的眼。
那一双敛星沈月的眸子,流转著十二分的邪气,只这一眼,就已将旁人的三魂七魄镇收。
那一瞬间,那些代表著高洁情c,ao的梅花,那些极力想劝阻无边绮念的正统理念,都像雪片般地四散飞去,抓不回一点点残存的理智。
他一定是中邪了!
刘汉青这样想。
但即便在他这样想著的同时,眼睛也仍是舍不得离开那少年一分一瞬。
本来是匍伏在少年脚下的一男一女也不知何时到了他身边,推著他,簇拥著他,将他领向那妖异的少年——令他吃惊的是自己竟然毫无反抗。
“跟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