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文部分1
在这京城中,倘若有机会拦下个女子问问,不论是达官贵人家的千金小姐,寻常商户家的小家碧玉,亦或是倚栏卖笑的烟花女子,都知道那麽一句话──嫁人当嫁平阳王。
平阳王爷不光俊才毓秀国之栋梁,更兼有一副温文尔雅处变不惊的好x_i,ng子。
只是前几年这位王爷迎了墨相的胞弟过府,自此便一往情深,断了京中那些闺秀的念头。
现在,京郊山上某个山洞里,好脾气的平阳王爷慕容夜被反绑著双手,坐在一堆稻草上,温声劝说几个绑他来此的草寇放他回府去。
“近日皇兄忙些私务,莫约是没空顾及我的。至於本王府上那位,我死了大略正合他意。”慕容夜语中满是苦涩,“你们绑了本王来,无非是要些金银之物,不若现在放了本王,你们要些什麽本王一一都应了,只当是本王自赎自身罢了。”
一个略有些脑子的草寇不由问:“这样私密的事,你为何要说与我们兄弟知道。”
“那当然是因为你们活不长了。”一个冰冷的声音从洞外传来,接著几道银光闪过,草寇们便东倒西歪的躺了一地。
一身黑衣的墨琉收起手上剩余的银针,拿把匕首割断了绑著慕容夜手脚的绳子,没什麽语调的说了个字:“走。”
慕容夜原本因他到来而有些闪烁的眸子因著墨琉的冷淡又黯淡了下去。他用手撑著地,想要站起来,但因四肢被束缚了许久,早已酸麻无力,尝试了几次都没能站的起来。
慕容夜只能苦笑道:“阿琉,我站不起来。”
墨琉见他不似作伪,皱了皱眉,虽有些不情愿,还是伸手过去把慕容夜拽了起来。他拽的有些猛,慕容夜一下子没站稳,踉跄的跌在墨琉怀里。墨琉不著痕迹的退开两步,扶慕容夜站稳了,收回手,在前面领路走了。
这段山路本是十分崎岖的,墨琉常年在山间采药,走得惯了,倒也不觉得什麽,却苦了慕容夜。他刚小产不久,身子没恢复彻底便被人掳走又是一番折腾,这几日常觉得胸口有些闷痛,怕是旧疾又要犯了。
墨琉当然听得出身後慕容夜的脚步越来越慢,喘息声越来越大,像是十分不适,只是他是不会主动去理的。直到慕容夜终於受不住,捂著胸口靠在一株大树上唤出声来说是难受得很,墨琉才慢吞吞的过去把人扶到路旁的大石上坐下。
“哪难受?”
“唔……心口有些疼,老毛病了,不碍事。”慕容夜的心疾是早些年朝堂上c,ao劳的狠了落下的毛病,平时安心养著倒也无事,这种时候却容易发作。
墨琉从怀中摸出一瓶药,倒了两粒出来,喂慕容夜服了,又给他按揉心口,过了半晌,见慕容夜苍白的面色里又有了丝红润,便收了手,问:“好些了?”
“嗯。”慕容夜知道,墨琉有些时候对他还是不错的,譬如他犯病的时候,又譬如,他怀著孩子的时候。
这样的时候,是十分来之不易的,所以慕容夜往往格外贪恋。
他知道,这时候耍下赖,提些平常不敢提不敢想的要求,往往墨琉也都会答应。於是在墨琉提出继续赶路下山回府时,慕容夜便提了那个他平时不敢提的要求:“阿琉,我实在走不动了,你牵著我罢。”
墨琉犹豫了下,还是应了。
他牵起慕容夜的手继续朝山下走,他走在慕容夜前面一点,所以没有看到,在他牵起慕容夜手的那一刻慕容夜笑了,那是十分开心的笑容。
要是有人看见这一幕,定然觉得无比奇怪。位高权重的辅政王爷,被自家王妃拉一拉手,竟然就能开心成这样。
两人走走停停下了山,王府的马车早在山脚下候著,还有为数不少的禁卫军。墨琉无视那些禁卫军,扶慕容夜上了马车。马车上是极宽敞的,地板上铺了柔软的毯子,坐榻上还有一床锦被。
慕容夜知道,这些东西多半是自家皇兄安排的。换了墨琉,极有可能拉著他一路走回府去。
车里只有他和墨琉二人,本是难得的独处机会,但慕容夜这次被折腾的不轻,著实累了。墨琉见他神情恍惚,拿过一旁的锦被丢给他,道是累了就睡,发什麽呆。
慕容夜见墨琉今天心情仿佛尚可,索x_i,ng把那个平日里不敢想的要求也提了:“阿琉,给我做枕头吧。”
墨琉僵了一下,还是默许了慕容夜睡在他腿上。
慕容夜一向浅眠,马车虽行得稳却也不免有些颠簸,所以他其实不大容易睡著。
慕容夜闭著眼,摸索到墨琉端端正正放在一旁的手,握住那手,还是开口问了:“阿琉,你为什麽讨厌我?”
问这样的问题时,他著实不敢睁眼,生怕被墨琉眼里那厌恶的神色击倒。
墨琉不回答,於是慕容夜继续说:“阿琉,孩子的事是我疏忽了,下次不会了,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他还记得,他怀著孩子的时候,墨琉对他是真的好,好到衣食住行都一手包揽了,好到他不敢相信。
只是……这样的好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
失去孩子的是他,血r_ou_是自他腹中剥离,他却连悲伤也来不及就要迎接墨琉的怒火,就要去安抚墨琉的情绪。
只是因为,是他先爱上的……
是他,一定要和墨琉在一起。
三年前,皇帝的一笔圣旨,将墨丞相的胞弟赐给自家弟弟做了王妃。
彼时二十有二的墨琉恭恭敬敬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