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琉忍不住一下子将慕容夜搂在怀中,一遍又一遍的重复:“对不起对不起……”
慕容夜几乎忍不住去回抱他,却还是咬牙在半空中收回了手。
“你……为何对不起本王?”
墨琉愣了愣,见慕容夜的语气有些软化的趋势,赶忙道:“我让你受了许多苦。”
慕容夜苦笑:“那以後呢?”
墨琉斩钉截铁道:“你若原谅我,我自然好好待你,再不会让你受苦。”
“那……本王若不肯原谅呢?”慕容夜暗自伸了只手在腹部缓缓的打圈,近来他体力大不如从前,方才与墨琉纠结了许久,实在是有些力不从心了。
岁月催人老,慕容夜觉得,过了这麽久,他连心也一并老了,不再像最初那样有j-i,ng力和功夫默默的等著墨琉回头看一眼他,现在,立刻,他就要一个答案。
墨琉没说话,他以为,慕容夜是一定会原谅他的,所以,他压根就没有想过,如果慕容夜不原谅他,他该怎样。
“呵,若本王想的不错,若是今日本王不原谅你,你回去了,也许会抑郁那麽一阵子,可若是过了那麽一阵子,也就该干什麽干什麽了,是不是?”
如果是这样,那麽说明在墨琉心中,他依旧是可有可无的。虽然比起从前的视若无睹与有意刁难,墨琉现在的态度已经好了太多,但他却也变得贪心了──倘若墨琉对他之心不能与他对墨琉之心一样,那他……宁可不要。
“并非如此,我……”墨琉缓了一缓,措辞道:“不知从什麽时候起,我总是会想到你。从前我总觉得,只要离开你,就自由快活了,可在外面游历了半载,却总情不自禁的想你……这时候才发现,其实心里早已有你了。”
“是麽?”慕容夜追问:“既是如此,何不早日回来,待到墨相下狱你放拿这些好听话来搪塞人,莫非估量著本王好哄不成?”
墨琉解释道:“这半年我多在山间游历,刚回京来见著那榜文说你身子不好就立刻来了……”
“榜文?”慕容夜眯了眼。他并不记得自己发过什麽榜文,想必,是慕容晨的杰作。
虽然手段不大高明,但慕容晨总还是为他想的。
慕容夜最终还是没留下墨琉,却给了他一块进出大理寺天牢的腰牌。墨琉揣著那腰牌,心神不宁的去了大理寺。
平阳王的令牌本应是畅通无阻的,狱卒却拦了墨琉不肯放他进去,只说有贵人在里面。
比平阳王还贵的贵人是谁?墨琉不傻,自然能想到。正准备退到一旁避开那贵人的风头,却正好迎上那人从里面出来。
墨琉依旧是恭恭敬敬的行礼,只差没行那三跪九叩的大礼,慕容晨冷冷的瞥他一眼,眼里还有几丝来不及掩藏的恼羞之意,显然是刚才又被墨然气得不轻。因著慕容夜的缘故,慕容晨向来是十分不待见墨琉的,今日却少见的亲自去扶他起来。
墨琉听见慕容晨扶他起来的时候,在他耳旁轻声道:“朕恨极了你这假装恭谨的样子,和你哥哥一模一样。”
墨琉知道这是皇帝在他哥那里受了气,於是不动声色,只道是圣上过誉了。
皇帝j-i,ng神仿佛不大好,倒没有往日里那趾高气昂咄咄逼人的样子,只又说了句阿夜为你受了不少苦,你自己看著办吧便摆驾走了。
墨琉恭送著皇帝走远了,这才进去探望墨然。
大理寺并没有苛待墨然这位素来声名不错的丞相,但毕竟是牢狱,总也好不到拿去。狱卒打开门让墨琉进去的时候,墨然正背对著牢门,席地而坐。
“陛下再来,臣还是那句话,臣有负於陛下,万死难赎臣罪,还请陛下赐臣一死吧。”墨然的嗓音有些沙哑。
墨琉扑过去抱住他:哑声道:“哥,是我。”
墨然一震,“你怎麽来了,你别看……”已是来不及,墨琉扭过他的头,惊道:“哥,你唇角怎麽破了,莫不是皇帝欺负你?”
墨然失笑都要上那断头台了,偏你还老想些不正经的……你怎回来了?”
墨琉便一五一十的说与他听。
墨然沈吟片刻,问墨琉:“你不觉得,太巧了?”
墨琉没反应过来,於是墨然就继续说:“我前脚入狱,後脚便有人给你报信,这也就罢了。怎地你就还正好撞著张榜文去见了平阳王。”
墨琉这才反应过来,问;“你是说,有人设了个套子给我钻?”
墨然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墨琉眨巴著眼问墨然觉得是谁,墨然想一想,说不是皇帝就是平阳王罢。
这样蠢且满是漏洞的法子,多半是皇帝想的,这句话墨然没说,好歹算是全了慕容晨的颜面。
墨然试探著问墨琉:“要是平阳王,你生不生气?”他总觉得,墨琉仿佛有些变了。
墨琉摇头道:“好像……不生气。”
墨然并不诧异,接著问:“为何不生气?从前你该气得跳脚才对。”
墨琉想一想,说:“哥,这半年我想的明白了。我早已喜欢了慕容夜,只是自己不知道。现在我知道了,他却好似不喜欢我了,我一心想挽回,他却软硬不吃的样子。倘若真是他设了这个局,那说明他还挺在乎我,是件好事。”
墨然拍一拍墨琉的头,叹道:“你到底长大了,也好,今後我虽然不在,也安心不少。”
墨琉一听这话便急了,慕容夜对他说,不过三五日皇帝便一定放了墨然出来,听墨然现在这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