茨木深谙酒吞亲手选择的诀别是为逃避什么,但他偏要残忍地打碎他的保全,当着他的面将自己燃烧殆尽,既然已经在他面前卸下一切、做尽一切,那就索x_i,ng连焚身过后的灰烬也裸露在他眼前。
然而场上不只有酒吞,四处都是y-in鸷与刁难的目光。
“证人恐怕言过其实了,”茨木听见公诉人刁钻地开口道,“据大家所见,监控视频中所实施的侵害远远超出一个正常oa能接受的范畴,这些怎么可能是出于自愿,而非情势所逼?被告人酒吞即便没有完全与业原火同谋,也有依仗权势侵害下属的嫌疑。”
“那就算是情势所逼吧,”茨木嘴角勾出一抹令人毛骨悚然的笑,“酒吞上将才是被逼上风口浪尖的人,他要为选择的每一步承担种种猜疑,我只需要配合现成的决策,根本不需要思考逼迫的事。何况,我也未必就是一个‘正常’的oa。”
“那么你接受这些,到底是出于自愿还是职业习惯?”阎魔开口问道。
“为使命奉献一切,是独立兵团军人流淌在血液里的本能,也是酒吞上将以身作则教给我们的东西。”茨木的神情全然脱出人x_i,ng,像是暗夜中熠熠燃烧的黑焰的j-i,ng灵。
茨木紧攥的拳也兴奋地颤抖着,但旋即,孤羽落入尘埃,化作一阵痛苦的颤栗——这是他最后一个场合佩戴着独立兵团的徽章出席,也是他最后一次以酒吞下属的身份出现在公众视野里,他穿着这身酒吞替他保管至今的白色军装,任x_i,ng地吐出这番掷地有声的证言
——快意,却也痛彻心扉。
茨木的身形有些不稳,酒吞一瞬间有种冲动,想要冲上去紧紧环住他历经磨难的身体。但他看见茨木急促的呼吸颤抖着平息下来,帽檐下的金瞳朝自己投来一抹缱绻至深又决然的目光,只一眼,恍如凝住了相遇的十年。
茨木毅然地转过身,肩头微微瑟索,英挺的背影透着单薄,硬撑的坚强像是下一秒就要碎裂一地。
然后他像一束光芒一样,匆匆转入门后的黑暗里。
作家想说的话
纯剧情章里的这段r_ou_渣,如同一个垂死的车手丧心病狂的挣扎,茨木在这种场合下夸他的挚友我觉得非常之刀~~~~
蔷薇之堕-下篇
cer 14 冰点之章-相隔千里(看自己为主角的录像,听着主人的声音才能抚慰下去)
蔷薇的花期只有一季,存留于芬芳靡艳的幻梦却一直扎根至来年。
酒吞回到军营,是以一个凯旋军官的身份,只是夹道相迎的队列中已经没有了茨木的身影。
审判在次日重新开庭,并以被告们的数罪并罚与酒吞一人的当庭释放告终。
这场庭审被视为oax_i,ng别与phoenix转换剂的曝光,更是在网络上炒到白热化。
酒吞的卧底身份则顺应趋势成了最大热门,不乏有y-in谋论者百般揣测,宣称酒吞或许对茨木洗脑胁迫、诱使他来为自己作证,好在更多人却选择相信茨木当庭的证言,甚至重新将二人相提并论,暗指他们结于战事的深刻友谊经过淬火已然升华。
就如一切发生之前,独立兵团的蔷薇徽章上仍刻着两人并肩闪耀的功勋。但酒吞知道,这只是青行灯在舆论中力挽狂澜的结果。
不过法官阎魔的话真实地铭刻在所有人心中,虽缺乏浪漫,却一字千金:
“我们无论如何也无法回报一个英雄为这个国家做出的牺牲,但我们至少有责任支持他的信念,尊重他作出的选择,而不是去引导无妄的猜测。”当时全场沉默几秒,然后报以雷鸣般的掌声。
那天的一切,也深深刻在了酒吞的脑海里。
茨木穿着那身洁白军装的身影,如同夜空中最亮的启明星一般,与每晚冰凉的威士忌一起陪伴着酒吞孤独的时光。
茨木没有作别,也没有带走任何东西。酒吞赶回兵团的时候,只看见那套齐整到一尘不染的军装制服被叠放在两人初遇的树下,锃亮的帽徽描摹着酒吞十年如一日的寄望,襟前的勋章一如青年的过往,干净得熠熠生辉,仿佛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茨木走了,卸下承载过一切光辉的外壳,只带上了他流离失所的心灵,那是当初酒吞剥下他的骄傲与矜持过后,仅剩的那个最真实的自己。
飞机缓缓降落在海边并不宽阔的停机坪上,专车驶来,将青年们接往滨海的度假基地。
这里弥漫着一派轻松祥和的氛围,没有枪械,没有特训,没有紧张的生活作息,只有青翠的椰子树、烤r_ou_迷人的香气和沙滩排球场上的欢声笑语,然而细细看去,整个沙滩上清一色都是身穿迷彩t恤的军人。
这是一座供罹患战争后应激障碍的士兵疗养身心的海岛,也是茨木此行的终点。
即便注s,he了足量转换剂,茨木敏锐的嗅觉还是捕捉到了alpha的气息,看来战争带来的创伤,并不会因为x_i,ng别而网开一面。
沙滩上的阳光很明媚,青年们互相撩着水花,抱着滑板追逐哄闹,快乐得仿佛忘记了自己的职业和过往,但谁又知道,夜半独自入眠的时候,他们是否一次次惊醒于鲜血和硝烟的噩梦中。
当单纯的战士们被置于生死度外的处境、端起枪面临生存与杀戮的考验,当他们扣动扳机掷出弹药、亲眼目睹鲜活的生命在自己手下变得血r_ou_模糊的时候,使命的荣耀感与为国捐躯的正义并不能使他们逃离内心巨大的震撼和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