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啦!兄弟。”宁奕开怀的露出一口白牙。
年轻警官英俊笑脸的背后,一轮旭日,冉冉东升。
昨夜下了一场阵雨,令今天的晨曦清澈的宛若被涤荡过般发白。
山腰上一辆黑色的豪华商务车,平稳沿靠海蜿蜒的山道往山上开。
文家的管家一大早就接到二老爷的电话,命他亲自驱车,去接个客人。
路况不太好,下过雨的山道泥泞,暴雨时海风霹雳,凿下山体上的碎石,像往去路上撒了一层扰人的弹珠,司机极小心控制车速,尽量不去打搅后座上衣冠楚楚,状似睡着了的男子。
可过弯的时候,后座上的人还是因为车轮猛地打滑,睁开了眼睛。
“表少爷,吵醒你啦。”开车的人从后视镜中投去抱歉的眼神。
关泽脩笑笑:“lee叔,这么多年,只有坐你的车,我才能睡个好觉。”
亲切的称谓,一瞬间拉近两人距离,到底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人,感情无可取代:“回来好,回来了好,lee叔还给你开车。表少爷,你再睡会儿,还有一会儿才能到呢。”
40码的速度,十几分钟后,车子驶入一扇巨大的黑色铁门,在一栋有点年头的大宅前停下来。
依山傍海的文家主宅,文老太爷在世的时候亲自选的位置,有风水先生看过,是得山得向,丁财两旺,大富大贵拙帧U饩浠袄葱稳菸募液蟊驳挂蔡切,文家在g城确实一支独大。但那也是关泽脩外公活着时候的事了。自他母亲那辈,本家出了几件大事,这些年气势已经不比从前。
关泽脩抬头看了眼年久失修的老宅,和车子驶过的密林一样,散发出陈旧潮s-hi的霉味和淤泥的土腥,海边的宅子,很容易被腐蚀了。
路过花园,新来的园丁遇上俊美的男子匆匆一瞥:“哎哎,这位先生面生,也是文家的少爷?”
比他早两年来的人偷偷嚼舌根:“是少爷,不过不是文家人,他啊……是个私生子。”
豪宅大门里,旖旎艳丽的韵事不是什么秘闻,尤其是男人本就拥有让人品头论足的长相。
“私生子啊?”新园丁露出一副惋惜模样,挤眉弄眼打听,“二老爷的?”
不知是谁嗤笑:“是他的倒好了。”嗟诮声未达耳朵之前,被关在男子身后缓缓阖上的大门外。
管家lee叔引着关泽脩来到一楼东猓门没有关,押了一小条缝,从里头有争执声传出来,好像有人在责骂。
“不孝子,你想气死你老子么!你说说你都干得些什么混事儿!”声如洪钟,是关泽脩的二舅。
避开父亲扔过来的烟缸,年轻的声音也高了:“我怎么知道他们合起伙来玩我!对,你是我爸,要不是你,我算什么东西,谁带我玩啊!我真是谢谢你了,老爷子!”
“好,好好,不想给我当儿子,不想给我当儿子就从文家滚出去!”
管家lee叔尴尬地向前倾着身子,恭敬又佝偻的样子,关泽脩冲他罢罢手示意他离开,自己上前,曲指轻轻叩响厚重的胡桃木门,很快,争执声停了,有人请他入屋。
“回来的路上我联系了冯处,这件事虽然影响不好,但好在还没有闹大,东西是取不回来了,货可以退,不过罚金在所难免。”关泽脩第一时间把屋内的人最关心的事给讲明了,他说话语速不快,声音也不大,带着份天然的不矜不伐,与模样一般儒雅从容。
文堃眯眼听着这把好嗓子,甚至滋生出一种离奇的想法,要是这是他的儿子……
“剩下的事,我会办妥。货物交接的时候,还需要舅舅您到场签字。”关泽脩说完,静静地垂下睫毛,不发一言。
文荣最看不惯他这副装乖的模样,y-in阳怪气地凑近:“表弟,厉害啊,连海关那个油盐不进的冯处你都搞的定,还有什么你做不到的?”今天他穿了一身格纹的西装,绿丝绒领带,发型挽在脑后,打理得一丝不苟,很正式,却挠心的x_i,ng感,“告诉哥哥,你是怎么做到的?”y-in翳的眼睛打关泽脩身上掠过,停在坐姿笔挺的腰胯,变得下流又 y- in 邪,“许了人家多少好处,让他这么为你卖命?”
还是文堃替他解得围:“你给我坐好!有点哥哥的样吗!”
文荣不甘不愿地退开,直接摔了门走人。
文堃摇着头,对自己的外甥抱歉:“都怪我,这些年尽顾着家里的生意,没时间好好教他,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关泽脩很得体地点点头:“怎么会呢,总是一家人。”
“是,是,你说的是。”听他这么说,文堃舒了口气,又拉着关泽脩扯了些无关痛痒的家常,方才进入正题,“其实这次叫你回来,还有件事想拜托你……”
关泽脩没接话,连眼睛都没抬,房间中蓦然安静,座钟的钟摆声变得清晰巨大。
他在等,他大抵猜到文堃叫他回来的目的,即使他不说话,他的舅舅也一定会提。
果然,一个整点的报时后,沙发窸窣响了,文堃换了个坐姿,身体慢慢转向自己的外甥。
“你妈妈的璀璨之星,在你手里吧?”
似一个心照不宣的私人秘密被揭穿于人前,剥落外壳的假象,本质脆弱不堪。
看见舅父瞳孔里的yù_wàng和渴切,他绅士的一笑,像个站在岸边的人,缓缓向水中央即将溺毙的垂死者伸出援手。
“啊,那个啊,的确在我身边。”
银色小西装红领结的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