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幻象里被推着往房间里一送,门被从外面反锁了,辰珩贴着门慢慢醒过神来,这是哪里?阴郁的幽森感蔓延上她的身体,一阵阴冷,突然,一阵小小的脚步声传来,石辰珩使劲擦了擦自己的眼睛,一个小孩有些步子蹒跚的向她走来,走到她跟前勾住她的手指仰头笑着
[爹爹。]
石辰珩浑身打了个冷颤,被这小孩牵着往前走,一路走向恐惧。小孩把石辰珩带到一张床前指向床上,对床上的人喊道
[娘,爹爹来了。]
床上的人悠悠转醒,转过头来,石辰珩后退两步,赵幼安,此时的赵幼安,和鬼魅没什么区别。幼安在看到辰珩后黯淡的眸光中闪耀出些许亮色,微弱的说了一声
[辰珩,你终于来了。]
震惊过后的石辰珩恍惚的走到床边坐下,不由自主的去握住赵幼安的手,瘦得嶙峋,心中莫名一酸
[你,你怎成这样了?]
赵幼安对辰珩久看了一阵,摇摇头没回,转头笑看向小孩,小孩在石辰珩身边蹭着,十分想要石辰珩抱,却又不敢开口,这模样让赵幼安勉强的扯出个笑容
[佑儿,叫爹爹,让她抱你。]
宣佑眼神忽闪的看向辰珩,怯声声的询问
[爹爹,抱我。]
辰珩不知道赵幼安为何让这孩子叫她爹,可看着这孩子的模样,她觉得心疼,还是抱了起来。
幼安见辰珩一直避着她的目光不敢看她,反握住了她的手
[辰珩你看,当年我那般对你,现在我受报应了,生下佑儿后,我便一病不起,怕是时日不多了,幸得你此时赶了回来,佑儿也算有人托付了。]
辰珩听了这话直摇头,她就算在刚才听赵顼说了事情的原委后极恨赵幼安,可也只是恨着,并没想要她如何,听她如此淡然的说报应二字,不能接受。再者什么叫她赶回来这孩子便有人托付了,他不是有爹么,再不成赵顼也会养他的。幼安知她此时所想,指指桌上的水,辰珩放下孩子端过去细心喂着,不知为何,赵幼安在这一口一口的水里见了眼泪
[他总是认为娶了我便是他这一生最大的包袱,是我害得他郁郁不得志,却从没试着如此细心待我,若他肯试着待我如夫妻,我们这一生,也就不会如此了。我欣赏他胸中所藏的才华,他却从未看到过这点,我和王玮这一生,可悲,可叹。]
幼安说至此,眼泪流得更凶,辰珩瞬间恍然大悟,她曾爱过王玮啊,也不是曾爱过,或许,一直都爱。
幼安像在否认辰珩心中所想一样哭笑着摇头
[我走就必会带走他,孩子,是不会留给王家的人,我也不希望我的儿养于帝王家,帝王家的儿女,情爱不得善终,我看透了。辰珩,我生了佑儿就让他认你的画像为爹爹,你要好生待他,不管你多恨我,人走账清,可好?]
辰珩摇摇头,她不会要这个孩子,不会,并不是恨赵幼安,而是不该她要,她害怕,赵幼安让这个孩子认她做爹,托付给她,或许只是在交待后事,可她没由来的害怕。
幼安看辰珩不停的摇头,眨了眨泪眼牵过佑儿,这个孩子,她一定会让他留在石辰珩身边,当看的不救,心思如何只有她自己清楚。女子又如何,在黑暗中过久了会喜欢光明,石辰珩,她爱,极爱,以为是男子时想托付自己的一生给她。蛊惑辰珩私逃出江南,不论辰珩怎么心思清白,在外人看来他们就是私逃了,父皇知道后会不得不从她。知道她是女子后,便也清楚父皇绝不会让她这个梦成真了,她害怕一个人被遗忘在无边的黑暗里,得不到的,毁灭之。佑儿是她生命的延续,她不会让他跟着任何别的人,只会让他跟着石辰珩,谁能让辰珩心甘情愿不害怕的养着佑儿,她会让那个人听话的。
作者有话要说:福安公主的原型可以说是兖国公主,但是只抽了其中一丝丝来写,也谈不上是原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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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好和...
再过半月就进岁末,北方的东天已进入冰封期,雪被冰包裹在树枝上,晶莹好看,角徵羽今早起来感觉不错,着了一身鹅黄的小袄,里边是件碎色白底青花长衫,梳得精致的发髻露出粉梅色的肌肤,站在那就如个刚走出青涩欲招展自个的成熟却又欲语还休的少女。麻姑是新来的厨娘,专门被请回来伺候角徵羽的,半年前角家的人可都被吓得够呛,这些日子过去,总算养回差不多了。麻姑端着碗温热的米粥等着角徵羽有食性的时候回头看她一眼,可角徵羽却被冰枝上的喜鹊给引过神去,听着喳喳的叫声浅笑着,麻姑走上前去搭话
[这天见着喜鹊可着实不易呢,府里今儿必有喜事到,小姐你还是吃点粥吧。]
角徵羽被这前后不搭的一句话逗得笑出声,鸟儿被惊着喳喳的飞走,抖落几滴冰水。角徵羽接过麻姑手里的粥碗,舀起一大勺吃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