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全在少帝一念之间。柳祁拿不定少帝的心思,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隐隐觉得少帝对自己的评价其实很低,在少帝心中,说不定他的地位还比不上常无灵。
柳祁沐浴的时候,其实觉得怪异,身上一点情`欲的痕迹都没有,可能对方比较轻手轻脚吧,然而股间却有些微妙的刺痛。他忍不住低头掰开自己的大腿看,这才发现大腿内侧有牙印,只是红红的一圈,其中两点牙痕尤其尖,咬出了绛红的两点,显然刺破了皮肉。
妈的。
柳祁心中暗骂。
柳祁有时都讶异,自己对敖欢的忍耐度是不是太低。每次自己对着敖欢就没好脾气,虽说表面上礼数做足,可他心里就是牙痒痒的,腹诽之中还能夹杂脏话。须知道他以往不能说是骂人不吐脏字,应该说是几乎不会骂人。该动手就绝不含糊,不该动手他就含笑忍着。
总之不骂人。
骂人总似落了下乘。
柳祁又来了四方神庙,指名道姓的说要见庙祝。庙祝原想推脱不见,但整个四方神庙的香客都被赶走了,庙还被官兵围了起来,他不见也得见。那庙祝果然是异族人,乃是一个魁梧汉子,尽管站那儿不动,也使人感觉他浑身都是力量,说他是个上香念佛的庙祝,还真是无人信。
柳祁见得人多,一瞅这个所谓敖欢旧友的庙祝,就知道他是个死士之流的人物。那柳祁笑着坐在圈椅上,说:“阁下是叫剑骏吗?”剑骏抬眉答道:“是。”那剑骏的态度倒是不卑不亢:“不知道常太傅因什么缘故将咱们寺庙重重围住?”柳祁笑答:“‘重重围住’倒算不上,不过叫几个官兵守住了门口罢了。原来是我丢了一件要紧的东西,想翻找翻找。”剑骏却道:“常太傅好大的威势,丢了一件东西就能劳动官兵搜索了?不知道天家皇帝知不知道您这样厉害?”柳祁哈哈一笑:“言重了!这东西确实要紧,但我也只是区区一个普通文官,当然没这个权利。故我先去了大理司报案,大理司也认为很重要,才发了令使人过来的。这倒是合法合理的。”
剑骏听了,也不好纠结,便放缓了语气问道:“哈哈,既然如此,倒是我误会了。不知道大人丢了什么物什,这样要紧?若我见着了,也好帮个忙。”柳祁见这剑骏一进一退的,倒很能拿捏,便想道,这可不是个普通死士,估计是敖欢跟前什么得力的人。那柳祁手中拿着折扇,敲了敲圈椅边角,似在思忖,半晌勾起一笑,说:“不必劳动先生。我已让人搜了。”
剑骏倒不介怀,他笃定柳祁搜不出什么来,到底魏略也不在这个寺庙里头。他这样站着,似一口钟一样,稳得很,似四面来风都吹不倒他的。柳祁倒有些羡慕敖欢能刮来这么一个人物给他卖命。那柳祁一向想要个得力的心腹,但似乎拿到手里的都不尽如人意。那柳祁又想,自己也想有个骨头很硬的、能护着自己的母亲,以及位高权重又能多看自己几眼的父亲,这些都没有。敖欢都齐全了,柳祁愤愤想着,敖欢什么都有了,为什么还把魏略也夺去?
妒忌,妒忌,柳祁握住折扇的骨节有点发白。这点发白却吸引了剑骏探究的视线,柳祁到底很敏锐,察觉到了之后便放松了手脚,给了剑骏一个波澜不兴的微笑。柳祁正想说点什么来掌控节奏,那官兵却来了,抱拳道:“禀大人,在剑骏庙祝的房间里发现了禁物!”剑骏脸色一凛,心想这断无可能,但他回过头去看柳祁,却见柳祁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便知那是柳祁有心诬陷,故剑骏也收起一腔子辩驳的话,冷眼看着柳祁。柳祁见剑骏是个明白人,便笑道:“好了,劳烦跟我去大理司走一趟吧。”
虽然柳祁严重怀疑这件事是敖欢干的,但没有真凭实据,当面质问敖欢并不是一个好主意。唯一的线索可能在这个四方神庙,然而柳祁也不觉得自己能在这儿找到什么痕迹,所以他才打起了这个“敖欢故友”的主意。敖欢把他的魏略绑走了,他就把剑骏放进大理司里大刑伺候。
剑骏被带去了大理司,做好了被逼供的准备,没想到也没有人要问他什么。柳祁只对人们说:“不必问了,直接上刑吧。”下属没想到还有这种操作,但也没多问,拿着刑具就往剑骏身上过一遍了。剑骏倒是条硬汉,眉头也没皱一下,更别说求饶了。只是刑还没上三道,就听说敖欢来了。
敖欢来的时候,脸上没什么焦灼的神色,只是笑着的。这种笑容,柳祁很熟悉,因为柳祁脸上也挂着这么一个虚伪的、面具式的笑。只是因为敖欢长得甜美,所以那笑容看起来分外真诚一点。
柳祁请敖欢坐下,绝口不提魏略或者剑骏。他不愿意做沉不住气的那个人。敖欢倒似没所谓,开口第一句就问:“不知道剑骏怎么得罪大人了?”柳祁呵呵一笑:“这是什么话?他没有得罪我。”敖欢便问:“那怎么把他关起来了?”柳祁拿着折扇,放在勾起弧度的嘴边:“呵呵,敖公子的消息会不会太灵通了一点?人刚带来,您就来了!”敖欢便也笑了:“您的人前脚刚离开神庙,庙里的人后脚就跑我那儿求救了!谁叫您的动静弄得那么大,想叫人不知道也很难啊。”柳祁却道:“可我不知道怎么才算动静小,难道要夜深人静的时候迷晕绑架才好?”敖欢哈哈笑了:“这虽好!又怕打扰了别人半夜办事。”
柳祁闻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