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房门口,心却怯了。
我是个人j-i,ng似的人物,又怎么能看不出春云对怀熙的情意。可我不是怀熙,我不但是假的,还是空的,没有心肠,没有胆子,没有骨气,我把她从熟悉的环境中硬揪出来,却又因为没能力保护她而忍得心把她孤零零扔给一家陌生人!我这颗心啊,竟然狠到决绝。我向来真真假假,自己连自己也看不清,又怎能拿真心对她?又怎能看得她被挚爱之人抛下后眼中的绝望?走吧走吧,走不脱,反而是害了她。
我轻轻摇头,只有一滴泪“啪”的打在鞋背上。
……
拿定主意,拜别常宝,我孤身一人,无牵无挂,无依无靠,只怀揣着数年官场上摸爬滚打出的自私、无耻、虚伪、懦弱、肤浅、无情、无义、狗肺、狼心——向着那花花世界、万丈红尘里舍命奔去。
第6章 百里悠
我深信就算架空了仍是中国这个道理。我从江南来,如今逃难,自然也回江南去。
卖掉一匹马,向南估摸着走了两天。第三天下午淋了一场透雨,晚上竟发起了高烧,恨这公子哥的身子真是不中用!
如今害得我只好再这破庙中奄奄一息等死。
也不知道和着s-hi衣昏昏沉沉躺了多久,暗夜中竟又来了个避雨人。
他倒是勤快得很,一进庙就四处找干草生火,见我死狗一般躺在供桌上支起眼皮看他,嘻嘻一笑,抱拳说:“兄台,江湖人有礼了。”
我也勉强笑笑:“兄台,将死人也有礼了。”
他又支起一口破锅,张罗起饭来。我懒得理他,翻身继续躺着。
过一会儿他竟然又过来非要把我扶起来。我正烧得心烦意乱,便恨恨的问:“干吗啊?”
“兄台,春寒入骨,你再不把s-hi衣脱下来,恐怕要大病一场。”
想想也对。看这人其实还是个少年,一张圆圆脸,眼睛亮亮的十分灵动,实在不像坏人。但转念一想,不行啊,我兜里还有一千两银子呢。
“你走开些,我自己脱。”
“嗯。”
我把银子藏到供桌下。
他从包袱里翻出一件干衣裳让我披着,把s-hi衣服架好,靠火烘着。过会儿盛了碗米糊糊,要我趁热喝下。离了春云第一次有人管到自己的死活,我几乎都要被感动了。
“兄台,手。”
“嗯?”
“让我把把脉。”
“你会啊?”我迟疑的把手伸过去。
“呦!好烫啊!你已经发烧啦?!”他又拂上我的额头。
“是啊,头晕。”
“不早说!黑灯瞎火我也看不清!”他竟然是嗔怪的语气,在包袱里哗啦啦一阵乱翻,摸出一颗大黑丸子:“来试试我独门灵丹妙药。”
我左看右看,这不是乌j-i白凤丸吗。
“专治风寒,加了些r_ou_桂啊,干姜啊什么的,给你发发汗。”
“哦。”
我正考虑要不要吃陌生人的古怪药丸,他又大惊小怪起来:“哎呀呀!兄台手上怎么伤成那样,血r_ou_模糊的,也不怕烂!”
我还来不及阻止,他一把扯开我胡乱包扎的破布,又一阵乱翻,掏出个小瓶:“再来试试我独门疗伤圣药,保你一天收口,两天结疤,三天痊愈啊。”
他也不管我挣扎,强行把怪味的药粉撒得我满手都是。
“这位兄台,我刚才看了你的脉象,你虽然年纪轻轻,但身子很虚啊,必有不足之症。” 又翻,这回是一油纸包,打开,黑糊糊的恶臭的一堆:“兄台应该试试我独门滋y-in补阳舒肝润肺大补膏,保你强身健体,益寿延年啊。”
“……”(汗)
“这位小哥~~”
“嗯?”
“请问哪处高就?”
“哈哈,在下四处为家,是个游方郎中。”
果然,这个卖狗皮膏药的!!无证行医啊你!!
他笑的毫无心机,十分灿烂:“在下百里悠,同在檐下避雨,自是有缘人,兄台怎么称呼?”
“晏……我叫晏怀惜。”
是啊,从今往后,我就是晏怀惜。原来叫什么,既然已经回不去,就应该忘掉。怀熙,我虽替你活下去,但我已是怀惜。晏夫人,红颜薄命怕是前世造就,我无法帮你,只好借你的姓一用,替你照看好这留在世间的娇儿单薄血r_ou_。
“兄台?”
事到如今,死马也只好当活马医!我眼睛一闭,管他真药假药,灵药毒药,通通吞下肚去。
第7章 恩公啊
我的感冒能好才有鬼。
凌晨时体温全线上升,神智无知。
百里悠围着我团团乱转,一个劲说:“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吃了我独家怯风除s-hi温中补脾百炼丸不该这样啊!晏兄,你的体质特殊,实乃在下生平所未见哎!”
去你妈的!
“哦!”他作恍然大悟状:“在下明白了,一定是剂量不够所致。不如追加两剂,,通鼻利窍,保你药到病除!”
哥儿哎~~!你就饶了我吧,用您仅剩的职业道德给我找个正宗大夫来吧!
他转了两圈,似乎良心发现,给我盖了几层衣服:“晏兄,等我。”便急急冲出庙去。
有救了。
昏沉沉睡了又醒,听见脚步声,抬眼却只见百里悠一人。
嗯?
“大夫呢?”我有气无力地问。
“大夫?什么大夫?我就是大夫啊。”
我怒:“你不是帮我请大夫去么?”
“咦?”他还是笑嘻嘻:“我帮你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