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喉咙发紧。他强迫似的攥住她的腰,逼得她不得不对视他的眼睛,那样像振嵘的眼睛……
她推开他扑到洗手间去,终于吐出来,一直呕一直呕,像是要把胃液都呕出来。等她精疲力尽地吐完,他递给她一杯温水,还有毛巾。她一挥手把杯子把毛巾全打翻了,几乎是歇斯底里:“是!我就是怀孕了怎么样?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强暴了我,难道还要强迫我替你生孩子?你把我逼成了这样,你还想怎么样?”
两个人都狠狠地瞪着对方,他忍住把她撕成碎片的冲动,一字一顿:“杜晓苏,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告诉你,你别想。”他忍不住咆哮,“你不要痴心妄想!”
他狠狠摔上门,把管家叫来:“找人看着杜小姐,有什么闪失,我唯你是问。”
他搭了最快的一班航班回家去。北方的秋意明显比南方更甚,雷宇峥连风衣都忘了穿,扣上西服的扣子,走下舷梯的时候,意外地发现不远处的停机坪上,停着辆熟悉的汽车。
司机老远看见他,就下来替他打开了车门。见着雷宇涛的时候,他还是很平静,“哥,你怎么来了?”
“我来送客人,没想到接到你。”雷宇涛笑了笑,“你怎么回来了?”
“回来看看爸妈。”
“你运气不好,老爷子去河南了,咱妈也不在家。”
雷宇峥没有做声,雷宇涛拍了拍他的肩:“走,我给你接风,吃点好的。看你这样子,瘦得都快跟振嵘原来一样了。”
兄弟三个里面,振嵘是最瘦的一个。提到他,兄弟两人都陷入了沉默,不再交谈。
雷宇涛挑的地方很安静,并不是所谓的私房菜罐子,而是原来食堂掌勺的谭爷爷的家里。老谭师傅去世十几年了,难得他儿子学了他七八成的手艺,但并不以此为业,更难得下厨。就是偶尔有旧友提前打了招呼,才炖上那么几锅,也不收钱,因为通常来吃的都是有几代交情的故人。谭家是清静的四合院,月洞门后种了两株洋槐,如今叶子都掉光了。从朝南的大玻璃窗子看出去,小院安静得寂无人声,偶尔一只麻雀飞落,在方砖地上一本正经地踱着方步,似乎在数着落叶。一阵风来,麻雀细白的羽毛被吹得翘了起来,于是扑了扑翅膀,又飞走了。
小谭师傅亲自来上菜。说是小谭师傅,也是因这老谭师傅这么叫下来,其实小谭师傅今年也过五十岁了。他笑眯眯地一一给他们揭开碗盖,全是炖品,尤其一坛佛跳墙做得地道,闻着香就令人垂涎欲滴。
前几天我馋了,特意打电话来让小谭师傅炖的,说是今天过来吃。”雷宇涛亲自替雷宇峥舀了一勺佛跳墙,“便宜了你。”
小谭师傅替他们带好门,就去前院忙活了。屋子里非常安静,四壁粉刷得雪白,已经看不出是原来的磨砖墙。家具什么的也没大改,老荸荠紫的八仙漆桌,椅子倒是后来配的,原来的条凳方凳,都被孩子们打打杀杀半拆半毁,全弄坏了。这是他们小时候常来的地方,来找谭爷爷玩,谭爷爷疼他们几个孩子,给他们做烂肉面,还喂了一只小白兔,专门送给他们玩。
佛跳墙很香,雷宇涛看了他一眼:“你怎么不吃?”
“我想结婚。”
雷宇涛的表情非常平静,语气也非常平静,夹了块苏造肉吃了,问:“你想跟谁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