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大夫见丁壮满脸挣扎的神情,竟觉有趣,也不出声催他,只看着丁壮终于犹犹豫豫从怀里拿出一块碎银,一副要给不给的样子,便翻着眼道:“这点钱便想买命,差得远了。”
丁壮愕住:“我、我只有这些……”这还是冯爷给他的盘缠。
“伤者身上没钱么?”
丁壮“啊”了一声:“他脖子上有挂着东西,好像很值钱的样子。”从没见过这恶魔拿下来过。
“连脖子上挂着的东西都知晓,还说不是什么人。”曾大夫嘀咕着,伸手在苏寒江脖子里了摸,摸出块上等的翠玉来。“这还差不多,人我医了,你到外面等着,英儿,打盆热水来。”
那药童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了,曾大夫埋头仔细检查苏寒江的伤口,是以谁也没瞧见丁壮听见那一句嘀咕后猛的把脸涨红的样子,慌慌张张地就出了门,在门外转了几圈,想起那大夫说能医活的话语,便再也待不下去,拔腿冲出了医馆,望着北方便跑了。
人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李二姑还不是寡妇,虽然附近的人家包括她的娘家都认为丁壮这么长时间没回来,指不定早就死在外面了,可李二姑却始终不相信她男人会一声不吭的就死了,王家大哥说丁壮是出去找活干就一定是找活干去了,等赚足了钱她男人铁定会回来,只是她一个妇道人家,又长得水灵,没个男人在家,自然少不得有麻烦找上门来。
若只是几个泼皮无赖来调戏,她倒也不怕,虽是女人也不是容易欺侮的,手上一把菜刀看谁还敢乱来,何况还有王三虎照应着,拳头一挥,几个有贼心没贼胆的混蛋便不怎么敢上门了,难对付的还是她那个刻薄心肠的姐姐,自打丁壮出门足有两个月没回后,那李大姑也不知从哪里听来了风声,便找上门来,对李二姑冷嘲热讽,存着心要报李二姑回门那天的羞辱。
头几回还只是嘴上骂骂,李二姑晓得她这个姐姐嘴巴利害,也不跟她顶,只闷头做事不理也就算了,那李大姑骂累了自会走。可到了后来,李大姑见丁壮屋子里有些家什还挺新的,竟叫了人来往自家抬,李二姑挺着个肚子,哪里拦得住,这些家什都是丁壮为了娶亲而新置的,李二姑急得直掉眼泪,那时王三虎来了,当时就气得不行,对那李大姑道:“你这恶女人,我弟妹也是你亲妹子,竟敢乘我兄弟不在家如此对她,还不快把东西放下,否则别怪我拳头狠。”
那李大姑是什么人,还能怕了王三虎,当时就两手c-h-a腰,尖声道:“怎么着,这是j,i,an夫要为 y- in 妇出头,你打啊,你打啊,你敢打就我,我就把你们这对j,i,an夫 y- in 妇告上县里,让县老爷把这 y- in 妇浸了猪笼。”
王三虎暴跳如雷,拿了鱼篙子就要打人,却被他媳妇死死拉住。
“打不得,打不得,你不顾自己面子,也要为二姑妹子的名声着想,他爹,这事咱管不得啊!”
王三虎听得这话,又看李二姑在一边哭得快没气,也晓得那李大姑是出名的难缠,恨恨地住了手,眼睁睁看着李大姑得意洋洋把丁家搬得几乎空了。
到最后,王三虎和他媳妇帮着收拾一地的狼藉,却是连句安慰的话也讲不出来。好在当日丁壮留下的钱放得隐秘,没教李大姑一并拿了去,虽没了家什,捡些旧也能用,李二姑的日子还过得下去。只是那李大姑实在可恶,虽说丁家已无什么东西能让她拿去,可每每心里不舒坦的时候,总还要来拿李二姑当出气筒。李二姑顾着肚子里的孩子,怕打闹起来伤了孩子,只得忍了,随李大姑在家里乱砸乱骂。
这天李大姑又来砸过骂过,王三虎顾着她的名节,没能过来,他媳妇来安慰了几句,帮着收拾了屋,也只能叹着气回去了。李二姑孤零零地坐在门前,越想越是难过,眼看着肚里的娃儿快生了,可她男人却连个音讯也没有,她在家里遭人欺侮,连个出头的人也没有。
“阿壮,你这个死男人,就是死在外面了也在梦里给我报个信啊!”李二姑哭得伤心,竟未发现远远地有个人向她这里一路跑来。
“二……二……姑……二姑……”一个发着抖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李二姑猛抬头,瞪着泪水模糊的眼,破口大骂:“哪里来无赖,还敢来打你姑n_ain_ai的主意。”伸手从衣襟里拿出剪刀就要朝人戳去,自打头一回有泼皮无赖上门纠缠,她手边不是一把菜刀就是一把剪刀。
那人下意识的伸手一挡,剪刀直直戳进胳膊,“啊”了一声,血顺着伤处流了出来。李二姑一抽剪刀,便要再戳,猛地看清来人的脸,一下子惊呆了,剪刀落地。
“阿、阿壮?”
“二、二姑……”丁壮捂着胳膊,又是高兴又是委屈地望着自己的媳妇儿,她瘦了,都是他不好,没能照顾好她,她才瘦了。
“你、你怎么能说话了?”李二姑眼泪扑哧哧地掉,嗓门却越发地高了起来,“你这死男人,能说话了也告诉我一声,害我伤着你了……”嘴里骂着,手里却拿出一块帕子来忙着给丁壮包扎,“这么久了,你究竟去哪里了?”
“我……我……”丁壮眼里带着泪,终于见着了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