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人的房子,自然不适合居住,再说卢怀远对罗弦月恨之入骨,不可能做出守念亡妻那种蠢事。婚房是不能住了,幸好卢家有的是钱,不缺安身之所,卢怀远带着赵燕雀,来到了位于郊区的一处别墅。
赵燕雀自从上了车,就不哭不闹不喊不叫,只是紧闭双眼,躺倒在地。对于一个六岁大的男孩而言,遭遇类似绑架的事件,恐惧是肯定的,但是赵燕雀此时却想着另一件事,自己的妈妈,真的死了吗?
孩子对于死亡,充满未知,但是看到大人们对死亡谈虎色变,自然而然会觉得那是不好的事情。赵燕雀隐隐约约觉得,妈妈会离他而去,很长很长的时间见不到了…..
卢怀远洗了一个澡,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兴致勃勃望着被随意丢到地板上的赵燕雀,咧嘴笑道:“小树,你说一个人不吃不喝,几天会死掉?”
站在他旁边的男人身材魁梧,肩膀异常雄厚,相貌却跟女人一样,唇红齿白,肤色细嫩,尤其是一双带有忧郁气质的大眼睛,肯定能俘获不少女人芳心。
魏小树,卢怀远为数不多的死党之一,两人不仅是同学,还是世交,不止他们俩交情莫逆,魏家也攀附在卢家左右多年。魏小树的爷爷从做苦力到管家,一年一年,熬过了不知多少春秋,现在媳妇熬成婆,卢家家主念在魏家子孙忠心耿耿,允许他们自立门户,在卢家的帮衬下,也成为江南排的上号的大富之家。
光有钱,顶多算是暴发户。名门望族的恐怖,不在于财产积累程度,而是社会影响力,参政议政的资本,人脉圈子,发言权等等。像卢家这种在江南繁衍生息百年的古老家族,岂能仅用金钱衡量?
魏小树经商能力平平,习武却天赋异禀,看到课本就头疼,看到拳法就眼睛一亮。小时候,跟卢怀远在家里嬉闹时,从地窖里翻出几套误以为是医学的古书,魏小树看的津津有味,连饭都吃不下,卢家的人见到他喜欢,就让他带回家,没想到竟然是一本古拳法,几个月之后,魏小树参悟出七八成,在同龄人中成为单挑无敌的存在,所以时常跟在卢怀远身边,充当半个打手和半个玩伴的角色。
纵观历史,能陪太子读书的人,往往会封侯拜相,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面对卢怀远的问题,魏小树眨了眨欧式深邃双眼,认真答道:“因人而异,成年健康人,如果不进食,一周左右器官会慢慢衰竭,坚持一个月左右就会死亡。但如果不喝水的话,一周内必死无疑。像他这么大的孩子,应该三天左右吧。”
魏小树语气轻柔,口音软糯,很像是女人声线。
魏小树这人别的方面没有出奇之处,甚至有些愚钝,但由于常年习武,对人体构造极其了解,比如经脉,穴位,大小周天,只要是关于人体的问题,信手拈来。
综合而言,魏小树是一位如假包换的武痴。
痴,就会专,聪明人想的太多,反而欲速则不达。
“三天?等得太久,没意思。你乱七八糟的杂书看得多,有没有那种让人生不如死的酷刑?”卢怀远现在满脑子都是报复和愤怒,折磨小燕雀,相当于折磨罗弦月,同样会产生变态快感。
“酷刑啊?”魏小树挠着最流行的锡纸烫,思考片刻,“挺多的,黥刑,车裂,凌迟,霹雳车,如果说生不如死的话,有种浴桶刑,就是将犯人泡在一个只有头能伸出来的浴桶中,然后在他们脸上涂上牛奶蜂蜜,以此来招苍蝇,行刑时,会定时给犯人喂食,数天之后他们就泡在自己的粪便里,清醒地忍受蛆虫和蠕虫蚕食他们的身体,最后眼睁睁看着自己变成一具骷髅。”
“行!别说了!听着都恶心。”卢怀远突然觉得有些作呕的感觉,他当了三十年的好人,想要变成坏人,一时间还不适应。
魏小树讪讪一笑。
卢怀远盯着赵燕雀,越看越来气,啪!一巴掌狠狠扇在吹弹可破的苹果形状脸蛋上。
赵燕雀顿时觉得又惊又痛,睁开惊慌失措的双眼,眼泪在眼眶转了一圈,硬生生憋了回去。
因为母亲曾经说过,自己是男孩子,只能流血流汗,千万不能流泪。
“小杂种!还挺耐揍!打的我手都有点痛。”卢怀远晃着右手,撕开小燕雀嘴上的胶带,动作生硬霸道,完全不在乎孩子疼不疼,卢怀远拍打着赵燕雀脑门,冷哼道:“记住了,从今往后,我就是你的亲生父亲,来,叫声爸爸听。”
赵燕雀咬紧嘴唇,眼中满是倔强。
啪!
又是一记耳光。
“叫不叫!”卢怀远眯起双眼蛮横说道。
赵燕雀左右脸颊全都高高肿起,可依然像他那脊梁笔直的老子一样,咬紧牙关,宁折不屈。
“妈的!连你也敢欺负我?!”卢怀远骤然起身。
这孩子的眼神,此时此刻,像极了罗弦月,虽然屈居人下,似乎又高高在上,带有讥讽和不屑。
赵燕雀的态度,彻底激怒了卢怀远,右腿抬起,朝着赵燕雀小腹狠狠一踹。
哇。
小燕雀口中涌出了一大滩呕吐物,弯着腰不停咳嗽。
“再不叫,我就把你丢进土里活埋!”卢怀远瞪起遍布血丝的双眼,活脱脱一个吃人的魔鬼。
小燕雀匍匐在他的脚下,呕吐物沾满全身,奋力往前拱了十几厘米,然后张嘴朝卢怀远的脚腕咬去!
“妈的,还敢咬我!”卢怀远哪能被一个孩子咬到,躲过之后,皮鞋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