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嘉白听到脚步声，抬起头望了过去。这一眼便入了浮菮的锁骨。微微凸出的是山，凹陷的则是谷，这一圈以绝佳玉石打造的山谷，以极其诱惑又冰冷的姿态引诱着游人探索、抚摸、深入。程嘉白也不例外，他放下了手中有些泛黄与蜷曲的书。

浮菮走了过来，点了点头以示招呼，程嘉白不动声色。

浮菮走过程嘉白，去酒架上拿了一瓶红酒，而后准备往回走。程嘉白叫住了他。

“坐吧。”

浮菮微微诧异地望了过去，程嘉白斜靠着没有动作，也没有神情。

浮菮坐在了他左手边的位置上。

“你是洛意的情人。”程嘉白的声音很轻缓，虽然像个问句，但话里没有疑问的意味。

浮菮微微皱起了眉，片刻后才答道：“不是。”

程嘉白又翻起了书，书页的棱角处有些薄絮，应该被抚摸过很多遍。翻了约莫五页的样子，他慢慢地说了一句：“跟我吧。”

浮菮闻言放下了手中的红酒，他侧头望去，程嘉白腰间的发丝有几缕散在他的手臂上，很漂亮，像水墨。

“他不该是此间人。”浮菮脑海里只剩了这个念头。

有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是寂静的，浮菮没有开口，程嘉白也没有。

书籍被翻过了十几页，浮菮凝视着那双手，突然开口道：“跟你做什么？”

程嘉白的手停了下来，他合上书目，看向了他。

“情人。”

浮菮愣在原处，神情恍惚。

·

洛意安排好了事务，没理程封在一旁说要办杂事的叽叽喳喳径直回来了。

浮菮在沙发上沉默着，程嘉白也在。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说不清的暧昧韵味。洛意握了握右手，走了过去。

“程总。”

“嗯。”

浮菮好似被这声程总惊醒了，他望了过去。

“意意……”

洛意没看他。

“程总，实在对不起，我不会让他再出来打搅程总了。”

浮菮一愣。

程嘉白微微侧过头，将那缕摊在手臂上的头发打落了，片刻后说了句：“不要紧。”

但洛意却很紧张的样子，他握紧了左手，有些不屑地说：“浮菮不过是个小玩意，打搅了程总怎么受得起。”

浮菮望了过去，笑了。

程嘉白则颇有兴趣地望向了浮菮。

气氛在一阵静默里有些凝固。半晌过去了，洛意再次表示歉意后强硬地拉着浮菮回了卧室。

“你抓疼我了。”浮菮有些恼怒地说道。

洛意脸色发青地锁上了门，而后用力将浮菮推到了床上。

“抓疼你了？哥哥，我的浮菮哥哥，我不抓你，你是要扑到程总身上去吗？”

“我不过是个小玩意，我往哪扑，用得着你管？！”

洛意的脸色顿时由青转白，他的唇紧抿着，手也紧紧地握着。

浮菮半躺在床上，衬衫在争执间开了两颗扣子。腰肢一大片的白全露了出来，偏偏还有黑裤子衬着，显得诱人又稚嫩。

洛意看见这副场景，手握得更用力，钝钝的指尖将皮肤都挖破了。

“你平时也不打扮，怎么，程总来了就打扮的这么亮丽？！”

浮菮恼怒得瞪了他一眼，没说话。

洛意脸色发白地快步走了上去，抓起浮菮的一把头发闻了闻，上面的香味显示他还洗了个澡。

“浮菮！你能不能也考虑下我的心情！浮菮浮菮浮菮——”洛意低声嘶吼着，这些天来的不安终于是爆发了。

浮菮“呵呵”笑了两声，使劲推开了洛意。

“你凭什么？！啊，你凭什么？！我怎么做是我的自/由，你呢，你有什么权力决定我做什么事！ ”

洛意低下了头，浑身颤抖，努力抑制自己的情绪。浮菮却以为他服软了，低声呵道：“洛意，你不要这么有占有欲好不好？我首先是个人，有人身自由的权力，也有与其他人正常交往的权力。你这样癫狂，我无可奉陪。”

洛意闻言慢慢抬起了头，眼眶红得渗人，颈上青筋毕露。他“哈哈”地笑了两声，愤怒与嫉妒冲昏了他的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