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深“咔咔咔”地转动脑袋,看着章俟海,“你的病情加重了。”
他用的是肯定的语气,章俟海的视线在吧台上扫了一眼,一盘一篮的r_ou_脯堆叠整齐,散发着诱人的色泽,他故作轻松地说:“比以前稍微重了点儿,还在可控范围。”
“什么程度?什么味道都尝不出来?”秦深的视线在r_ou_脯上飞快地瞭了一下,“我拿错了,把辣的拿给你了,你吃了一口说,甜。”
章俟海苦笑,没有什么隐瞒的必要了,“味道很重的可以。”
“多久了?”
“蛮长时间了。”
秦深用力地抹了一把脸,他不知道自己应该以什么立场和男人说话,但是他想说,“除了味觉退化之外还有什么,别骗我。”
章俟海绕过吧台走了进去,走到秦深面前,“牙齿松动了,才三十六岁,却已经提前体会到垂暮老者的感觉。每天都在掉头发,每天醒来都要把枕头收拾干净。但我还能看得见,还听得到,生命的美好我还能够感受到,挺好的,真的。”
秦深看着男人,他的x_i,ng向他的经历让他一直压抑着情感,除了青春懵懂期对着c,ao场上挥汗如雨的大男孩们流过口水,其它时候他从未对谁动过心,直到见到章俟海。
那是他到湖悦酒店后的第一单工作,开船到湖心雅居,在经理和助理leo的带领下进了别墅,书房的大门在眼前打开,干净透亮的落地窗外是青白片片、白光耀眼的玉兰花树,落地窗内是俊朗不凡、高大挺拔的男人。
男人脸上的笑容清浅,双眼平静无波。
秦深头一次知道,面如冠玉、芝兰玉树并不是书里面夸张的描写手法。
后来的多次相处,男人并不是第一次见面那样清冷淡漠,他很温和,博闻强识,跟他聊天很轻松、很舒服。秦深期盼着和他见面、和他聊天,担心他的病情、关注他的心情,要说离开酒店最舍不得的是什么,是即将转正的高工资,也是湖心雅居的章先生。
秦深垂着头,男人近在咫尺,又像是远在天边,他迷茫在自己的心动和不安中,手指动弹了两下,好似有什么不抓紧的话,就即将从指尖彻底溜走。
他不知道这份心动是真的动了感情,还是“知好色,则慕少艾”那般被颜吸引。
但有一点他明白,要是放走了,这辈子就再也没有了。
他从来不是拖泥带水的x_i,ng格,想做便敢做。
于是秦深抓住了男人的手,抬头看着他。
章俟海笑了,抬起胳臂抱住了秦深,大手按在秦深的后脑上,将他的头按在自己的颈窝,“傻孩子,我活不长了,不要让自己做后悔的事情。”
“我不后悔。”秦深的声音闷闷的。
“可我后悔啊。”章俟海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我害怕自己走的不安心,在世间留着牵挂。”怕我走后你会伤心,会难过,会掉泪,会随着时间的流逝忘了我。
“所以,不说好吗。”
不说好吗,不说好吗……
秦深站在三途河边,望着幽幽的湖水,头一次听到了彼岸花细碎的“歌声”。原来它们会唱歌,丝状的花瓣在风中唱出来的歌叫做离别、叫做思念。
“秦老板看什么呢,可不要一个不注意掉到河里面去了,老牛我一身铜皮铁骨也不敢保证能够把你救上来,就算是救上来了,也不敢保证是囫囵个儿的。”
“牛哥,你不是太上老君那儿工作嘛,你们那边有什么药吃了就不老不死的,像是《西游记》里面写的那样,吃一颗丹药就多活五百年。”
牛大“哈哈”大笑,“哈哈,那些书都是人编的,你信那么多干啥。每个人的命数都在生死簿上写着,命数会变,但大体还按着那条线在走。什么时候生、什么时候死,就按着这条线,然后人就在这条线上添上自己的活法,等死了进入轮回,生生世世就这么一代一代的过去。”
第23章 爷爷,爷爷……
“孩儿们, 爷爷来啦。”
人未来,声已至, 秦深望过去, 有个二十几许的年轻人往客栈这边疾步走来, 十几米的距离眨眼便到。年轻人书生摸样,长相清秀稚嫩, 身上青色的书生袍沾满了泥沙草屑,乌黑的长发用一根草j-in-g随意束着, 上面缀着成串的红色珠子,在皎洁清冷的月光之下,似有光芒阵阵浮动。
青年脸色白里透红,身上散发着微微的苦香, 凑近了闻一下, 顿觉身子骨轻松了许多,通体舒泰。
蹲在花丛边当望爷石的人参宝宝们见到青年,欢快激动地甩动起了胖胖的小胳膊小腿, 团团将青年围住,七嘴八舌地说着话。
“爷爷,爷爷。”
“爷爷, 你终于来啦,我们等好着急。”
“爷爷, 爷爷,为什么长得不一样啦,高高哒。”
青年把人参宝宝们都安抚住后走到秦深面前, 娃娃脸上是久别重逢的满足笑容,“老板你好,多谢这段时间照顾我的这些孩儿们。”
“我就是给他们提供住的地方和一日三餐,他们能够照顾自己,就是非常想想你。”秦深可不敢居功,没有做的就不会揽到自己身上。
申宝合爱怜地摸摸宝宝们头上的小揪揪,“客栈在我进入妖界之后不久就关了,我在妖界打拼的时候一直焦虑着怎么才能够将宝宝们接过来。秦老板,多亏了你了,你能够重新把客栈开起来,帮了我们很多忙。”
“也多亏了大家照顾我生意。”秦深非常喜欢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