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易听闻这话心里才舒坦了几分,兀自推着轮椅移到那姑娘身边,说道:“无事,姑娘若真不愿,林某也不会强求。”
话毕,林安易却听身旁的姑娘一阵冷笑,刚想开口询问却觉得一阵异香传来,顿时天旋地转日月颠倒,眼前那一身鲜红的嫁衣越来越模糊,最后仅剩下一片黑暗。
此时院中宴席上,林江宇心里头闷闷的,饮下一杯酒后,转头望向喝得烂醉如泥趴在桌上睡着的老魁,忽而转回头向南遥说道:“你觉不觉得,我师父喝醉的样子还挺乖的?”
南遥却手握酒杯,愣愣地出神。
林江宇觉察南遥的反常,忙拍了拍他问道:“怎么了?”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说好的新婚之夜呢
南遥对死亡的气息向来很敏感,在众人饮酒作乐、歌舞喧哗之时,仍能感觉到一丝幽幽传来的异常。所以南遥放下手中杯盏压低声音说道:“有人死去。”
话音刚落,便听得后院一声凄厉的惨叫破空传来。
林江宇猛然抬头,双手一撑,纵身踏过桌面向后院奔去,只见林府的两个丫鬟抱成一团跌坐在院中,脸色煞白地大口喘着气,见林江宇赶来,颤抖着手指向燃着红烛的屋内,牙齿咯咯相碰连一句话都说不出。
林江宇见状,忙推门进屋,登时也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跳,一瞬间愣在原地动弹不得。
那刚刚于前厅礼堂行过拜堂礼的姑娘,如今竟衣衫不整香肩半露地悬在屋内梁上微微晃着,房梁吱呀吱呀地轻响着,姑娘那双j-i,ng致小巧的脚正对着林江宇的脸,林安易则面如灰土地靠坐在榻上,额角不知怎的被弄上了一块淤青。
随之跟上来的南遥按了一下腰间颤动的拘魂索,淡淡道:“她已经死了些许时候了。”说罢便隐了身形,退到屋子的一边。因为此时,林府的其他人已经赶到屋内,众宾客也随之在屋门外围了一片,但碍于林焱和林文贺在场谁也不敢妄加议论,只踮着脚想要看清屋内的情况。站得太远的人还要拉着前人的衣角细细询问。
“柴儿,你怎么样。”
昨日才回京的林家二子林云清先走到林安易的身旁轻捂着他的额角唤了一句,打破屋内僵硬的沉默。
林安易傻傻地回神摇摇头,着实不知为何自己再一睁眼就已经是此般情景,明明该是温香软□□房花烛,怎的忽然变为绕颈悬梁y-in阳两隔?
还未想明白的林安易哑着嗓音向林云清问道:“二哥,怎么会变成这样?”
林云清被问得心中一酸,却又不知该如何回答他,一旁的林焱和林文贺闻言心里也是不舒服。
但好在林焱还算冷静,在屋内环顾一圈儿后挥了挥手,命人把那姑娘的绳子解开,先放下来再说,接着又命人遣散了门外的宾客。林江宇则远远退到屋内角落中,默默不语,身旁是隐着身形的南遥。
“安易,怎么回事?”见门外宾客尽数散去,林焱终于直起了身子,快步走过去低声向林安易问道。
林安易瞥了一眼被裹上白布尸首,不敢对林焱有所隐瞒,稳了稳心思一五一十地将自己如何被那女子弄晕,又如何醒来后便见此般情景的事情说了一遍。
林焱听罢眯起眼睛,一股怒气自心中升腾起来,他知道林安易断断不会在这时对他说谎,他也相信自己这个向来淡然谦和的儿子与这姑娘的死没有直接关系。
只是仅凭林安易所说的话,并不能堵住悠悠众口。
那些见到此情此景的宾客会如何说,林焱心里很清楚。
用不了明日一早,“原家大小姐因不愿从了林家瘫痪的三少爷林安易而上吊自杀”的言语必定会传遍京城的大街小巷。
人们会如何看待林安易,又如何看待林家?同情也好鄙夷也罢,街头巷尾少不了要对林家指指点点,说不定还要在林安易身上编造些莫须有的事情。
林焱如此想着,更觉背后泛凉,他侧头撇着那具裹上白布的扎眼尸首,忽然明白了原鸿信为何在女儿拜过堂之后便称身子不爽快告辞离去,又为何在女儿大喜之日时眼里更多了几分机警。
原来是要借着这一天给林家添一份大堵。
只是林焱认得原鸿信这些年,知道他腹有诡计为人j,i,an诈,但竟从没看出他是个可以狠辣到如此境界的人:连女儿的x_i,ng命都可以不顾。
风风雨雨经历了大半辈子,林焱第一次觉得有人可以让他头皮发麻。
听了林安易的叙述后,林江宇没再从屋子里待下去,而是悄声来到了寂静院子中,背靠着一棵槐树发呆。他比林焱想得更多,只是有些事,他却没有办法和林焱细说。
林江宇想着,忽觉左肩微微沉了一下,南遥在夜色中现了身形,搭在他肩上的手轻轻握了一下他的肩膀。
瞥了下南遥的侧脸,林江宇刚刚在腹中的冷静盘算顿时被他抛到一旁,只剩下心中一些闷闷的感觉,轻声向南遥问道:“你说三哥会不会一辈子都记得今天的场景,然后一直活在这一幕中?”
南遥思量了片刻,人的一生一死皆为大事,若说林安易可以忘掉今日的场景安然过活,那才是笑话,于是点头答道:“会。”
林江宇感到无奈,深觉不会扯谎的南遥一点儿都不可爱,撇嘴道:“你就不能说点儿好听的?”
南遥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学着林江宇无赖的语气问道:“那你想听什么?”
林江宇翻了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