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尖一翘,更近地抵住柯琅生的脖子,连瑾春极力稳住剑,抖动苍白的唇,淡淡道:“走开,我没事,不要你管。”
他这副样子哪里是没事,分明只是想赶柯琅生离开。
柯琅生定定看了他半晌,无奈地苦笑一下,他退后一步,作势转身要走,连瑾春松懈下来,剑还未完全放下,那个本要离开的人忽然转身,一下子点住了他的x,ue道。
连瑾春又惊又怒:“你做什么!”
柯琅生扶着连瑾春坐下来,绕到他身后,凝神去看连瑾春背后的伤口。
此时夜深雾浓,不易视物,柯琅生也只能勉力看清连瑾春背上c-h-a着一支被折断的羽箭。
果然是中箭了,可笑当时自己竟然相信他无事,柯琅生一颗心揪得生疼。
手中温热的血液粘稠s-hi润,柯琅生放到鼻尖细细辨认,发现并无中毒的迹象才略略放下心来。
用衣袖轻柔地擦拭了下连瑾春额头的细汗,柯琅生笑了笑,低声道:“我去寻些柴火,你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回来。”顿了顿,他又低头握住连瑾春冰凉的手,翘着唇角喃喃自语,“放心,这一回我绝对不会把你弄丢的。”
柯琅生这一去果然很快就回来了,甚至跑得有些喘气。
看见连瑾春动也不能动的身影,他好似松了一口气,把拾到的柴火堆到一起,柯琅生很快熟稔的把火生起来,火光映照着他的脸,似乎带着一些奇异的满足与愉悦。
连瑾春迷惑地看着他,心里隐约有种想法冒上头来,他却下意识拒绝去想。
柯琅生抬头看他,火苗跳跃在他的眼眸中,显得分外明亮。
连瑾春连忙垂下眼,面无表情,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
柯琅生走到连瑾春背后,手拿烤过的短刀,小心翼翼地撕开有伤口部分的衣裳,低声嘱咐道:“我要割r_ou_拔箭了,肯定会有些疼的,你要忍住……”
连瑾春轻声应了一下,随即咬紧牙关。
一寸寸割开被倒勾挂住的血r_ou_的确让人痛不欲生,尽管柯琅生手脚麻利,但连瑾春仍然疼得面色雪白,这一场“酷刑”下来,他连下唇都咬破了。
好在柯琅生随身带着上好的金疮药,此时正好派上用场。
上完药,整顿好一切,连瑾春就淡淡开口道:“可以把我的x,ue道解开了罢?”
柯琅生绕到他面前坐好,盯着他渗着血珠的下唇出神了一会儿,忽然抬头露齿一笑:“还不行,我怕一解开你就跑了,我们好久没有静静说会儿话了,就这么待一会儿吧。”
他这副眉眼弯弯的样子许久不见,简直灿烂得过分,无赖得惹人心中烦躁。
连瑾春垂下眼眸,说:“你要聊什么?”
46、痛苦悔恨 ...
这夜的天空其实很美,星坠其上,银河横布,像要缓缓流失于天际。
风有些冷,火光却很温暖,两人就在这样美好的氛围下静坐对视,心里安宁得仿佛能清晰地听到树枝在风中轻轻摇摆的声音。
“之前我一直躲在屋顶上,你与齐暮川说的话,”柯琅生一面仔细观察连瑾春的神色,一面小心翼翼地缓声道,“其实……我大部分都听到了。”
连瑾春眼睫微颤,脸上依旧没有什么波动。
柯琅生苦笑一下,低声说:“这段日子发生了这么多事,我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向你道歉。我误会你杀了哑婆婆,误会你接近我是别有所图,给你造成的这些伤害我知道早已无法弥补,现在你的心里可能早就恨死我了……”他挠了挠头,有些急切地说,“但是、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好好补偿你,无论做什么都好,我都是愿意的!”
这是……同情和愧疚么?
连瑾春在心里若有似无地笑了一下,抬眼静静看了柯琅生好半晌,才慢慢地说道:“你不需要觉得对不起我,也许我也有怨过你,但现下早就不再记得那些事了,过往恩怨就一笔勾销吧。况且这些年为你做的事,每一件我都心甘情愿,更不曾后悔,即便重来多少次,我的选择都会是一样的……”
柯琅生心神一颤,眸光渐渐盛满喜悦。
他像个毛头小子,有一腔爱意想向心上人细细倾诉,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忽然显得有些不知所措。有些急切地想要抓住连瑾春的手,却听见那人用一贯的清冷声音淡淡地说道:“从今以后,我会视你为知己好友,希望你一切安好,也希望……也希望你和你师弟的这段感情终能开花结果。赵老庄主泉下有知,相信他会谅解的……”
伸出去的手脱力一般垂下来,柯琅生怔怔望着他,像是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呼吸的频率都乱了,柯琅生呆呆地轻声问:“你的意思是,你希望我跟师弟在一起?”
连瑾春垂下眼眸,专注地看着自己洁白修长的手指:“你们两情相悦,本来就该是一对,当时若不是我误以为他已经死了,为了你让你有活下去的信念,y-in差阳错之下给你喝了‘前尘尽’,你也不会失去记忆,对我……动心……”
“纵然神剑山庄没有遭此一劫,我跟他也不可能在一起。”
柯琅生有些苦涩地说,“师父在世之时,我跟师弟虽心意相通,但他终究太在乎世俗的眼光,不愿与我在一起。我知道他肩负重责,心里也从不曾怪他,当时所想,不过是想一直陪在他身旁,看他继承庄主之位,然后娶妻生子,平安喜乐的了此一生。”
他忽然惨淡地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