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时脑袋上的伤还没好,就急着要去,梅芳不情不愿的给了他一个监军的官职。朝中无重兵可派,梅芳便下旨抽调御林军,务必好好地护着允亲王。
待他真真是好到了极点。
梅芳也不解释,总不能说是每次看到他脑门上那个缺口就心虚得慌吧?何况,为了砸他的硬脑壳儿,玉玺都缺了一个角,这事到现在都瞒着呢,满朝文武知道了,还不知道要怎么闹呢。
饶是如此,等允时到时,桃花也已经过了花期,谢了一半。
可允时,终究是见到了越扬。
军营之中,谁都知道越扬是镇南王,但是依旧习惯唤他一声元帅。
越扬手底下有三大副将,被称为智多星一般存在的薛嵘看见自家元帅开心的尾巴都要翘上天了,不禁有些担心,允时是亲王,是权臣,女皇陛下把他派过来,还不是看中了越扬手上的兵权,想要分一分?
到底是猜忌着,不管他们在前线如何拼死拼活的卖命,可在帝王的眼里,就是容不下他们的命。
薛嵘犹豫着,还是把自己的顾忌说了,手底下的一众大小将领立刻附和——元帅,要小心允亲王啊!
听的越扬一愣一愣的,他皱眉沉默了片刻,然后笑道:“你肯为我担忧我很高兴,只是多虑了,一郇不是那样的人。”
薛嵘急啊,他们元帅原来这么缺心眼儿?
正想着,外面来了一阵s_ao动,帐前侍奉的小兵在面高呵,“元帅,允亲王到了。”
于是他们这缺心眼儿的元帅,立刻抛下了所有人。脸上带着明显的笑容,大踏步出去了。当着全军的面,一下子抱着了权倾朝野的,唯一的,允亲王。
“石头!”他道,脸上的开心是明显看得见的,“这里这么危险,你跑过来干什么?别告诉我是来玩儿的。”
允时扬着嘴角,看着越扬眼神都像是要化掉了,他就这样静静的看着,然后道:“我来见你。”
千言万语,都只是我的见你的一个借口。
便在这时,大夏国派兵了。
他们出兵的理由倒不如说是真的借口。
宁朝和大夏国曾有过一次会晤,那是被记在史册之上的鹿台会晤,距离如今也有好几年的时间了,只是那次会晤之后大夏国的宠妃明贵妃不见了,有人说他看到娘娘跟着宁朝的国师大人一起离开的。
杀父之仇,夺妻之恨。这是男人最不能容忍的两种仇恨,便借着这个理由,他们派兵了,若是宁朝不交出他们的贵妃娘娘,这事儿没得完。
可是这位明贵妃,宁朝交不出来。
因为她不是别人,那为明贵妃正是老国师收养的小弟子,是他们跑皇党的小妹妹,季阡陌。
可是大夏国这一派兵,越扬拿什么去抗?
他唯一的坚持,是拿将士们的命坚持下来。
从花开花谢,到满山的绿叶都变的枯黄了,战死的人越来越多,越扬望着远方的眼神却从没变过,“我在一天,江山不变。”
站在他身边的,是从未变过的允亲王。
或许他们有过意见不合,也有过不常见的争吵,但允时决不是一开始大家猜的那样,是一个只会夺权的佞臣。
满目疮痍,允时和越扬并肩而站着。
“我会守着的。”允时道。
江山与你,我都想守着。
他允时做人,向来都贪心,不是吗?
他只是遗憾,他们重逢以来,才过了这么长时间,然而却比这六年来加起来的时间都要长。
在冬日将临之际,越扬却受了风寒病着了,他撑的太久了,病来宛若山倒。如今就算允时不想夺权,也没有比他更有资格代行元帅一职的人了。
只是有一日,季阡陌去见了女皇,她直接道:“请陛下我去。”
梅芳回身给了她一巴掌,“闭嘴!”
阡陌红了眼,可她没哭,她只是说:“我知道姐姐心疼我,可姐姐为什么不心疼一下越扬哥哥?不心疼一下允时哥哥?贱命无所惜,可我不能,不能拿你们的宠爱当成任x_i,ng的资本。”
“可朕怎么办?你替朕想过吗?”梅芳摇头,“把手足一般的你们一个一个的送到战场上,朕、朕的心……谁来体谅?”
阡陌道,“陛下,圣人不仁。”
“朕算个屁的圣人!这么多年,朕坐上这个皇位这么多年,唯一想要求的,只是兄妹们都好!”
便是这么一个简单的愿望,也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