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立于一旁的宋则,早已泪眼婆娑,只晓得拉住宋玠的胳膊,紧紧拥抱住她,说不出一句话来。宋玠无奈而温柔地回抱着她,“哎,很多人瞧着呢。”方才那席话,并不在她的计划之中,她本想把一切都归咎于厚此薄彼的母亲,激发起庄荞对她的同情,可谁晓得说着说着,竟说到了自己头上。
庄荞忽然笑了出来,笑容苦涩:“这话要是给娘听见了,非打断你的腿不可。阿宝,非十三娘不可吗?哪怕庄宋两家为此翻天覆地,哪怕你因此被惩罚,也非她不可吗?”
宋玠亦是回以苦笑:“是啊,大哥,非她不可。”
宋则已是满面泪痕,她放开宋玠,看向庄荞,庄荞挠挠头问她道:“十三娘,你我自小相识,兄妹的情分大于其他,直到两家要定婚事,我才将你视为妻子看待,今日冒犯是我莽撞。你实话告诉我,真不是阿宝她以死相逼你才欢喜的?”
“喂喂喂,庄九郎,我是这样的人嘛。”宋玠抗议道。
宋则破涕而笑,道:“九郎,你从小见我和阿宝争斗,若不是我真心对她有意,哪里会管她死活。”
“喂喂喂,宋则,这话我可不爱听。”宋玠再次抗议道。
庄荞与宋则同时给了她一个“你闭嘴”的表情。宋玠只得悻悻然闭嘴,可嘴角微微勾起,难以隐藏笑意。这个庄宝真是天大的福气,居然会遇上如此宽厚的兄长。
庄荞审视宋则与宋玠半晌,方重重叹息道:“纵然女女成亲本朝有过先例,但若是家中知晓,必然会起风波,我也不知要如何是好。”
“大哥……”
庄荞白了宋玠一眼,没好气地说道:“我仍在气你,你少与我说话。你们的事,我不会告诉爹娘,但不表示我已接受此事。你需要好好想想,之后要如何向爹娘交代。”
宋玠垂头又抬头道:“大哥,谢谢你。我知道你需要时间。”
庄荞挥挥拳头,又道:“我也想不明白,哪里不如你。照理说,十三娘喜静,知书达理,你却时常上蹿下跳,她应当万分嫌弃你才对呀。你说呢,十三娘?”
宋则抿嘴微笑,看了一脸不服的宋玠一眼,道:“九郎谦谦君子,自然比阿宝要好太多。”
庄荞摇头叹息,忽然大声道:“阿宝,看你做的好事,把十三娘都弄哭了,她心软原谅你。往后你若是再欺负十三娘,看我如何教训你。”
适才他们三人说话,均是刻意压低声音,不欲让侍从听见,但是却无法不让他们看见发生的事情,庄荞只得寻一借口掩饰。他话音刚落,就听宋玠亦是大声道:“庄荞,你居然打我,还打脸,那么好看的脸给你打坏了怎么办。我以后只同表姐好,再不要理你了。你重色轻妹,你不要脸。”
宋则:“……”
庄荞:“……”这下他大概知道自己究竟哪里不如阿宝,论脸皮的厚度、无耻程度和贼喊捉贼的本事,他实在比不上这个妹妹。
回程时,三人倒也说说笑笑,全然没有半分争吵打架过的迹象。几个亲眼目睹兄妹矛盾的侍从均感欣慰,只有小桃听见了部分真相,几度欲言又止,被宋则眼神制止。未知情时小桃觉得十一娘借故撒娇心怀不轨,知情时再看她又是另一番感受,她家小娘子对上十一娘亦是浓情款款。小桃捂住脸,内心哀嚎声声,要是家中娘子郎君知晓,还不得闹出什么天翻地覆的事情。
马车停在宋家门口,宋则与小桃下车,宋玠在车内与她挥手道别。宋则刚进门,就见宋焱在院中立着,不知是在等她还是在赏景。
今日进香,庄荞叫宋焱与宋训一起,他为人忠厚不愿厚此薄彼,故而连这两兄妹也一并叫上。宋焱说他们兄妹另有去处,便没有一同前往。
见宋则带着小桃回家,宋焱笑笑叫了声“阿姐。”宋则也同她笑笑。宋焱问道:“十一娘没有同阿姐一起回来?”
宋则道:“我们自是同去同归,各回各处。你寻她有事?”
宋焱笑道:“无事。近来常见十一娘找你,以为今日她依旧会来。”
宋则心中一凛,看她状似无心,也不知是故意试探还是顺口一说,便道:“阿宝的x_i,ng子就是这样,发起疯来一阵一阵,指不定过几日就去找你,不分昼夜地缠着你。”
宋焱呵呵直笑,道:“我不比阿姐耐x_i,ng好。”
宋焱话中机锋,宋则毫无头绪,只隐隐觉着不妥。
晚膳时分,去了庄家的楚四娘回到家中,瞧着宋则表情复杂,宋则不安的感觉更甚。她仔细回想日间吵架的始末,除了小桃知道点内//幕之外,其他人应当都不知情。回来之后,她简要同小桃说了说她与阿宝的情感,让小桃不要多嘴。似乎没有什么可以让母亲用这样眼神看她的事情,可想那宋焱言语里的怪异之处,她心下惴惴。
要说宋焱会知晓,宋则又觉得不大可能,在人前她虽与阿宝关系好到别于以往,但也未露分毫情爱,旁人只会以为阿宝接受了她与庄荞的婚事,才与她多些相处,不会往别处去想。要说庄荞转身就告诉姨父姨妈,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