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需要记着,这里住着一大窝媚气十足的狐狸,其中有只叫潋滟的狐狸小公主,艳丽非凡又娇憨可爱,却终于如同,本君那么多过往年岁里遇到的其他女子一样,只留在记忆里。
这样,甚好。
朝云之国自然是不能去了,只云梦泽那边,估计阿念也不在,我这天地茫茫的,突然觉着竟没了自己的容身之处,真是凄惨得紧。
漫无目的的晃荡着,我念起,先前自己的甘露酒已经见了底,此下既然无处可去,不若去须弥山找苏摩再讨一些。
我这打定主意便也不再耽搁,花了两个时辰到得苏摩那边,却被告知,她和乾达婆随了帝释天去处理阿修罗与修罗一族的矛盾去了。
我心下虽可惜,倒也不甚在意,反正我是来寻酒的。
苏摩这里的人与我也熟得很,总管寒露亲自带我去了酒窖。趁着小气的乾达婆不在,正好可以搜刮搜刮苏摩家的酒窖来。
香y-in那家伙对于自家夫人的东西太过吝啬,人苏摩都不说什么,偏偏每次被她拦着,就怕我和阿念下手太狠似的。
遣走了带我进来的寒露。
我这简直是老鼠掉进米缸里,顺走之前,自然是要先饱餐一顿的。
想阿念那家伙还没有这般运气,到时候说给她听,定然要羡慕死她的了。
这般想着,我这心里便十分之得瑟,绕过三圈终于找着苏摩放在最隐蔽位置的甘露酒,自抹了一把口水,便将那封泥拍开。
苏摩家的酒坛子都是施了法的,内里不知纵横几千里,这一坛子一拍开,酒窖里原本便散发的酒味,愈加浓郁。
颤颤悠悠的将酒坛抱进怀里,这酒虽然不烈,后劲却足得很。
在旁挑了个角落靠了,不知为何,如今这思酒的心绪很是猛烈,想来是因着太久没尝过的原因了。
苏摩一族的酒,真真是天上地下一大名家,酒界桂冠,没有之一。
这甘露酒一入喉,我便止不住庆幸起来,跟着阿念那小祖宗,这便宜是得的最大的。
过往我虽然爱饮酒,却也不会太多,所谓小酌怡情,豪饮伤身,更何况过往自认fēng_liú潇洒,自然要做出一派雅致模样了。
只如今,我这半年未沾酒,这里又只有我一人,雅致什么的自然可以撇开,多喝点也着实不为过吧。
这般想着的时候,坛子里的酒已去了十分之一。
抹了把嘴。
想本君肚子虽然不小,可这一气饮下来,倒撑了个八分,只将坛子一抱,决定先歇会儿。
甘露酒醇得很,这一通喝下去,不过一刻钟,身上便开始发起热来。我晓得,是那后劲上来了。
不禁仰了头。
苏摩这酒窖干燥又y-in冷,因着不能明火,故而只在墙头放置了几个鸽蛋大小的夜明珠,光线很是微弱。我这迷迷糊糊,迷迷糊糊的,望着那夜明珠,竟然恍惚出一双乌黑滴溜的大眼睛。魅惑娇艳又透着莫名的天真烂漫。
我这一看便觉着一惊,只待要想自己究竟是为得哪般惊时,那酒劲终于是冲上了我这脑子,想了半日也不晓得惊得是哪般。
再晃眼去看那夜明珠,哪里有什么眼睛的影子来,想来是这光线太暗,自己眼神不好使了。
抬了左手,搓了搓眼睛。
作为一只望天犼,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什么的,尤为重要,我这眼睛不好使了,可着实不是个好兆头,须得何时让阿念带我去找药君诊治诊治。
只我这般想着,却没想到眼睛果然是出了些问题,手上越搓越s-hi,越搓越s-hi,竟然鞠出一掌的水来,暗忖着大约保不得要近视一番了。
胡乱在脸上抹了一抹,只觉得手里略凉的液体,贴在面上很是适意,再伸手探了探额头,突而觉着有些燥热。
这酒窖应当是很冷的地方,却不晓得,为甚此下会如此之热。伸手想要再抱起酒来解解渴,却发现,怀里的酒坛子不知何时已经滚到了地上,身边早已经滴答出一摊的酒渍。
我只觉得心里一阵疼。
这酒可不是随便能喝到的,如今却这般浪费,自然是该打。
伸手抽了自己一巴掌,又低了头就着那坛沿去接酒喝。
我这身上热得难耐,觉着躺了地上方才能消减一二,只蹭着那微凉的地却不想蹭着蹭着,蹭到了地上的酒渍。
不知为何,如今这境况,我这心中竟猛然冲出一股豪情来,自将发散了,一边喝酒一边念道:“日日须倾三百杯,酒不醉人人自醉。百年三万六千日,只应连夜复连朝。”
只胡乱念了两句,我这胸无点墨的,自然是有些不知怎么接,一边舔着那酒,一边挣扎着想要来个好结尾,想来想去,终于是让我想着几句,不禁对着那酒坛子击了一下,待得那翁然一响过去,才接着念道:“安得沧溟尽如酒,抽刀断水水更流。几人能解酒深味?举杯销愁愁更愁。”
嗷。
这酒委实是个好东西,让本君这榆木脑子也才思敏捷起来了。
禁不住笑了几声。
苏摩家的酒窖就是个大宝库,我现在在这里,自然是要感觉到欣喜的。
我这越想便越觉着欢喜,越欢喜便笑得越大声。
本君,已然不晓得自己,有多少年没有这般放声笑过了。
酒顺着坛沿溢出,淅淅沥沥的落进我嘴里,我这一笑,便呛了我满腔的闷痛。
世上,有一种东西,叫做乐极生悲呢。
捂着胸口的疼痛,我只觉着自己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