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慧笑:“东边厂里盖了红砖新厂房,会议室般了厂子大院儿。原先侧门上的会议室,如今装了足球灯,一转起来五颜六色,三步四步我都会,音乐响起来,那才真是如入梦境。我们乐呵我们的,我就不相信那帮孙子几句俏皮话能把我淹死。倘或我们去他们就不去了那更好,我和你一起跳舞,舞厅就是我们俩的了。”
正月笑:“想得真美。”可是一边这么说,一边脑子里早憧憬起来。
晚上七点,舞厅正式开门卖票,一个人两块钱。许多人没钱,托了多少认识人,七拐八拐的想要进去看看。
已经坐在里面的正月,一边吃着瓜子地瓜干,一边笑着问玉慧:“他们都说只是来看看,你说,是进来看什么?”
玉慧撇了眼门口:“哼,看姑娘,大姑娘小媳妇,能看什么看什么。”
正月撇撇嘴:“帮不正经的东西。”
玉慧挑眼笑看她:“你正经?那你是来看什么?”
正月忽然堵在那:“我?我来看你。足球灯一晃,你可真好看。说你比我大,都不会有人相信。”
玉慧借着这软得像水一样的音乐,和这黑暗里晃得晕眩的五颜六色彩灯,忽然心也跟着陶醉起来:“怎么不相信?能看出端倪的。”
见正月愣着看她,玉慧憋不住笑起来,把嘴凑到正月耳边,用只有二人能听到的声音呢喃:“没嫁过的姑娘,就算年岁再大,胸是挺的。嫁过的可不同,是软的。”说着哈哈笑起来,那卷卷的头发随着她笑得一颤一颤,颤出一种放浪形骸的风情。
正月羞得满脸通红,直到玉慧笑了半晌,耳边仿佛仍有人吹着热气说------你的胸是挺的。
想到这,似乎衣服里的胸真就被什么触动,一股热流在腔子里划过,正月羞怒:“你,,,耍流氓。”
玉慧继续笑:“还有呢,你还听么?”
正月虽有些不好意思听,可是心里有股子东西仿佛被撩拨得正舒服,一边瞪着玉慧,却一边问:“还有什么?”
玉慧笑得更是风情:“还有啊。。。”
只说了三个字便不说了,她想起自己曾经有男人的生活,若男人不死,怎么着也该是男人领着她来这种场合,说场面话,只管风情的笑,好歹是体面。如今真可怜,她想,我沈玉慧来这种地方,居然还得冒着别人戳我脊梁骨的风险。
她想得有些伤感,又不忍心坏了正月的雅兴,索x_i,ng换了话头:“月儿,我像你这样大时,早已结婚了,所以不很晓得,你想过男人么?”
正月一听又是调戏她的话,伸手去咯吱她。忽听身后那桌人哄一声笑~不知说了什么又是哄一声笑。
这笑把她那玩闹的心给打断了,只能坐回去装淑女。沈玉慧一根手指捅捅她:“怎么了?你理他们做什么?”
正月僵着脸笑:“要不,咱们回去吧。”
沈玉慧想了想,点点头:“行,回去。反正玩不痛快。”
二人刚站起,旁边一桌笑声又传出来,正月这回可听见他们说什么,他们说------裤裆下面跑火车!
这帮流氓,正月刚想发作,一个男人已经唱了一套流氓话:“s_ao娘们儿,想爷们儿,今晚你是谁媳妇儿?”
沈玉慧可不怕他,拧着麻花样的腰跨走过去:“今晚我是你媳妇,不给我开门的是孙子。”
大伙哄一声笑,那个唱流氓话的满脸通红,想挣扎着说几句更流氓的,又怕面前这娘们半夜真跑他家敲门,说老实话他可不敢给开门,他们其实都怕沈玉慧。
自那以后,正月忽然就学会了沈玉慧的口头语------这帮孙子。
在她眼里,那帮孙子似乎一下就变得没有一个好人。男人都是孙子!
正月她妈已经往沈玉慧家院子望了有一个礼拜。
老太太腿脚不好,平常都猫着腰,单为了越过院墙看进去,忽然就抻长了。
沈玉慧知道,无论怎么劝正月她也不见得听话回家,索x_i,ng打趣起来:“呐。我以前不知道你妈那么高,那天站直了往我院子里看,你妈是个大高个,你随你妈呢。”
正月呸她:“没正经的样子,我妈你也消遣。不过真的,我妈年轻时候又高又好看,我爸当年就看上她这个头。不是流行说什么:大个门前站,不穿衣服也好看。”
沈玉慧笑得仰在大软床上,像犯了神经病一样学那句话:“大个门前站,不穿衣服也好看,不穿衣服也好看,不穿衣服也好看。。。”
正月伸手去拽她,沈玉慧赖着不肯起,直问道:“你不穿衣服,给我看看。”
两个年龄都不小的女人整天腻在一起,再加上其中一个又总是个调笑没正经的样子。一股暧昧在两人中间生长起来,等到正月发觉不对劲儿时,沈玉慧的手已经在她的胸上游走了多少次了。
不是说她的胸□,就是说她的r-u#头长得好看,再不就说她胸旁边的皮肤细腻白皙。。。
正月有一对很不错的胸,大小适中,一点没下垂也没外扩,不穿胸衣也能翘翘的挺在那。莫说是沈玉慧,就是她自己低头看见自己这对胸,都觉得长得忒也招人稀罕。
沈玉慧问她想过男人么?怎么没想过。都说少女怀春,她可早不是少女了,别家像她这么大的女人,孩子都满地打酱油了。她也想把自己这样美好的身体给一个男人。她也想有个男人能看得到她的好。只是这么多年,真不知道是世道有问题还是自己有问题。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