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靠近,唐筝知道自己又一次来晚了。石部落的人连续突袭了五个部落, 这是第六个。他们行动迅猛, 杀掉一部分人,带走一部分人,再放走几个作为挑衅她的信鸽。不拿走太多的物资, 能到走的食物带走,带不走的被咬上几口或是踩烂, 不会停留太多的时间, 只余这一地的狼藉。
唐筝抬手让身后的战士停下, 自己一人向前方的空地走去。
跨过几具尸体,按捺住四周浓郁气味带来的反胃感,她抬脚扫开篝火残留的炭灰,伸手摸了摸,还有一点温热。
这处篝火并没有像其他几处一眼被踹开四散, 完全自然熄灭的样子。既然地面还残留温度,按照碳灰的数量来看对方大约离开了不到半天的功夫,比起前几次,与他们之间的越来越近了。
“走。”
唐筝转身带人继续朝着下一个猜测的目标奔袭。
石部落的袭击没有规律可循,但并不是完全两眼一抹黑。综合路程短,部落规模中等等条件,暗暗比对熟记在心中的几处位置,她可以确定一个可能x_i,ng最大的目标。
天色渐暗,黑夜中的树林难以行进,好在火把可以提供少许的光源。为了抓紧时间,唐筝只能带人连夜追赶与敌人之间的路程,但也只是多行进四五个小时,她需要战士们在战斗来临前一直保持最佳的状态,不至于太过劳累,同时也是照顾几个非战斗人员的身体状况。
漆黑的树林中飘着几点火光,随着持有者的跑动上下跳跃,不快不慢地移动,任谁看起来都显得诡异。
缘分总是奇妙的。
唐筝看向天空中的月亮估算着现在的时间,不经意的一瞥,远处几乎不可见的光源一闪而过。抬手让身后的人放慢脚步,许是转过了遮挡住它的灌木丛,一点火光暴露在她的眼前。
“哈......”一名守夜的石部落战士打了个哈欠,因为困意而沁出的少许泪水让他稍微清醒了几分。
“j-i,ng神点儿,还有好一会儿才换人呢。”身边较年长的男人说道。最近几年族里有了奴隶才出现了守夜的需求,他是其中一个,显然已经适应了这种生活,而身边这位年轻人却还缺少几分经验。
年轻人揉了揉眼睛,撇嘴道:“大半夜的兔子都睡觉了,哪还需要什么守夜啊。”
“兔子睡了不好有狼么?说不定还得遇上那些个神秘人,族长让我们小心着点儿,他们可厉害着呢。”年长的说道。
“哪有那么巧啊。”年轻人不以为然,“这些人真有大家说的那么可怕?要是真的声音像打雷,不用靠近我们就能发现他们了。”
年长的摇了摇头,“我没见过,不过都这么说总是没错的。”
年轻人嗤笑了一声,一边站起来一边去撩包在腰上,刚及大腿中段的皮子,“我去后面一趟。”
“远一点儿啊。”年长的说道。
“知道了,知道了。”
没听见几声脚步声,灌木丛里便传来了哗哗的水声,年轻人露出舒爽的神情,闭着眼睛享受解放的快感。味道早就习惯了,他才懒得多走几步路呢。
水声停了,年轻人提腰抖了抖,准备继续回去和人聊天儿解闷,前方虽然漆黑,但他忽然觉得隐隐约约有什么更黑的影子在移动。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他揉了揉眼睛努力朝远处看去,像是......真的有东西在靠近。
认识到不是自己的错觉,年轻人陡然一个激灵,睡意如潮水般退却,待他张嘴想要大声叫喊发出警告时密集的箭矢已经朝他飞来,几根扎进他的身体,更多的向身后袭去。
年轻人错愕地看着正好扎在胸口的箭矢,身体不可控制的向后倒去。最后他看见的,是在微弱火光中愈渐清晰的,画着墨绿色纹路的一张张鬼脸。数不清的脚掌踏过他的身旁,更有甚者直接从他身上踩过,身后传来的惊呼声和惨叫声在他开始模糊的意识中逐渐衰弱,最后沉入永恒的黑暗。
哪怕对方再j-i,ng心挑选的队伍,在唐筝眼里也都是一群乌合之众,一旦像这样受到突袭就如同散沙,不废吹灰之力便能快速击破。
尖叫声很快被夜晚的冷风吹散,留下一地没了声息的尸体,被解救的人抱在一起喜极而泣,战士们不可避免的一些伤口被快速包扎,唐筝站在一具尸体边神情严肃。
“怎么了?”处理完伤势的荆走了过来。
“事情有点不一般。”唐筝蹙着的眉头拧得更紧。
这一次没有活口,一个石部落的活口都没有,逃不掉的也都奋死反抗,像是故意迎着石斧送死,这样的反常还是第一次,以至于唐筝发现了也没来得及让人停手。
荆扫了一下四周,很快便发现了这个诡异之处,握住唐筝的手说道:“接下来小心点就是了。”
“嗯。”唐筝回头笑了笑,可眼中的思虑不见削减,“我会注意的,估计他们也玩不出什么花样。”
之前觉得少,细细一盘点,遇到的这个群石部落部队人数的确少,也就三四十个,难怪突袭的部落都是不大的小部落。如果是想慢慢消磨她的战力的话那也太可笑了一点。如果是想调虎离山,那族里驻留的战士们绝对够他们喝一壶的。如果两者都不是,那对方是想引她到哪里去?
唐筝仔细回忆着地图,但条件简陋无法描绘清楚附近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