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朗来了,他轻手轻脚走出房门。
“他怎么样?”
袁朗问。
“高烧39.3。”
袁朗去摸身上的烟,收到成才鄙视的眼神才反应过来,医务室不准吸烟。
他尴尬的咳嗽一声,把烟放回去,挤出严肃的表情对成才道,“你去吩咐食堂做两碗小米粥。做好你再送过来。”
成才的眼神写着,何必呢!
他沉下脸,压低嗓音,“快去!”
成才y-in阳怪气哼了两声才走。
袁朗蹑手蹑脚进了病房。
做在床边,他看见了正在吊水的那只手。
今天踩的也是他的右手,踩的时候把握了力道,只会破皮,不会淤青,只是让人感受到一些力道和疼痛。
没想到却因发高烧吊药水而刺穿了皮肤。
他的目光转而轻轻放在高晟的脸上。
他安静的睡着,嘴唇有些干裂,就像个不谙世事,弱不经风,却也会幼稚执着的孩子。
他听着他微微的平稳留长的呼吸声,不受控制的把手伸出去。
还差一厘米就要碰到他的脸,袁朗却停住了。
他发现自己手上手上布满了粗糙珂人的老茧,方向一变,停留在他柔软的头发上,微微摩挲着。
他才十八岁。袁朗心里想。
成才带着保温杯过来送粥的时候,从玻璃穿看见袁朗低头一动不动凝视着熟睡着高晟。
他脚步一顿,转而坐在外面的休息椅上,他呆呆的想到,即使是最受器重的许三多,也没有如此,如此什么。
他找不到词来形容这种感觉。
成才心里有些难过,许三多,你看见了吧,这就是你用命换来的队长,他现在又找到了另一个他感兴趣的许三多了。
他把你给忘了。
以后,也会出现更多的许三多。
他仰头捂着脸,泪水从指缝里流出来!
齐桓在训练士兵。
他对他们说,“你们真是丢死人,才第一天!”
“基地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没有!”
士兵们目视前方,挺拔着身躯!
“在以前的连队都被自家营长班长宠坏了是吧。高烧39度!”
“烧坏拉到!”
“脑袋坏了直接给我滚回去!齐桓继续他的咆哮任务。”
高晟醒来什么也没看见,小桌柜上端放着一盒保温杯。
他拔掉手背上的针头,打开保温盒,热气冒了出来,一碗黑米粥,他端起仰头一口气喝光它。
门打开了。
来人,袁朗。
“你醒了。”
袁朗一眼就看见了还在冒药水的针头。s-hi漉漉的淋了枕头一片。
高晟像没人似的走出去。
袁朗及时拽住他。他不得已停住没回头。
袁朗说,“你这是在跟我闹脾气吗?用你的身体?”
高晟终于回头。
袁朗用尽全力去读懂他的眼神,想要闯进他的世界。
黝黑的瞳孔明亮而清澈。
一如初见。
高晟见他不说话便出去了。袁朗在他走之后踹翻了床柜,一个白大褂阿姨透过玻璃看他像个神经质。
袁朗狼狈的逃出去。
高晟走进宿舍门口。
脚步一顿又想起什么,后退一步站到守大门的北边那个兵面前。
那兵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一丝不苟,强壮健硕,一身煞气,面容严肃,目视前方。
高晟贴近他,鼻尖和鼻尖都快要碰在一起。
南边的兵转过头来看着高晟和自己同是守门的同事。面无表情。
高晟盯了他有一分多钟,那个兵才拿正眼看他。
他们极近的对视,谁也不让谁。
高晟嘴角轻轻一笑,同时脚下生风,膝盖用力顶上去。
对方眼神一遍,神情肃杀,腰身轻侧,用高晟从没有见过的速度单手扭住他的手别到背后,高晟反应过来,已经被他毫不留情的踹到地上。
高晟蜷缩在地上疼痛的躺了一分钟多钟才站的起来。
那两个士兵默默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又面无表情的像个雕像站立在那里。
目视前方,威严挺拔。
高晟一瘸一拐的爬楼。
背影似乎有些清凉。
过了一会儿,一桶水从天而降。
给这个燥热的夏天带来一丝凉意。
南边的士兵摊着脸侧头望着身边全身是水的同事,和他抬头一起看着头顶,几乎是一瞬间,继被泼水之后,一个膝盖高的大铁桶砸到了他的脑袋上,掉在地上转悠了好几圈才停下。带着安全头盔他并没有任何问题,只是听着声音的碰撞有些吓人。
他们重新抬头望向高楼,看到了高晟的脸。
高晟下楼,带着拖把。他脸上的表情看起来郑重而诚恳,“兄弟,我在阳台浇花不小心把水桶滑下去了,你不会介意吧。”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都齐眼盯着他。高晟似乎并不在乎对方任何的反应,他自顾自的拖地。
拖完地就走。
门口的士兵第一次注视着这个新兵的背影,直到完全看不见。
这时候只剩下那两个站岗的。
他们的动作依然威武挺拔,正气浩然。只是有一个人全身s-hi透了。
可是这并不影响他的职责,他面无表情的注视着前方,纹丝不动。
☆、老a的训练生活
袁朗在电脑上看监控,抽烟。烟雾弥漫。遮住他思考的脸。
电脑上闪过高晟的身影。
他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气冲冲的摔门而去。
他冲到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