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星没穿外套,军绿色t恤,军帽遮住了大半张脸,从背后看上去,真是单薄,不过,吴哲有点明白狐狸的用意了,因为他和自己,是一个类型的。
我小时候学过两天国画,后来自己看过一些书,不过没你专业。
吴哲搜肠刮肚,想引起这南瓜的注意,还没反应,看来只能出绝招了———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吴锄头干脆一屁股坐到39号南瓜身边,露出鬼j-i,ng灵相,说:你是想测量一下咱们基地宿舍楼的高度,对吧?
这下终于成功了,脸色沉白的沈一星总算瞟了这死老a一眼,还是不说话。
我说真的,我知道你在疑惑什么,因为当初,我也跟你有同样的怀疑。
果然,沈一星立刻转过头,眼睛里闪着惊异的光芒,但很快又恢复了神情。
吴哲知道他在听,继续道:不过我得承认,在其他学科知识的狩猎上,我不如你,我是到后面才敢确定是演习,而且距离目标很远就被击毙了。
吴哲一直有种感觉,这个南瓜和自己味道很像,一直相信跟这家伙能玩到一起。
想起自己当初评估时和烂人的争锋相对,他忍不住自顾而笑————其实你不用疑惑,都是那烂人鬼心眼儿太多,用脑过度,我当初还直接说他践踏了别人的理想和希望呢。
啊……沈一星不但疑惑,听到这句更是困惑了。
吴哲得寸进尺,一只手搭上了39的肩,像跟其他死老a说话时一样得瑟道:是啊,有怀疑就要说出来啊,我想你跟我是一种脾气的人。
我说我有疑义,而且还会以书面形式呈报上级机关,那个烂人一通电话可以失踪一个月,而且基地应该规定不能使用个人无线通讯设施,反正就是他做的一切都值得人怀疑。
我直言我根本无法相信这样的战友,以违规和践踏他人为特权。而且,少校和中校,只是一步之遥,我得趁着我还有理想的时候维护我的理想,不能毁灭了我的理想,有些人很喜欢评论别人,但是对着镜子却看不到自己,连铁大都说我这是在控诉————
cool!沈一星神情依然黯淡,却忍不住对吴哲竖起大拇指。
你知道那烂人怎么反击我吗?吴哲觉得已经停不下来了,继续说,他问我演习中谁表现最好?
沈同学似乎有些被吴哲分心了,摇头。
我说是许三多,因为他在最危险的情况下尽了最大的努力。
许三多?吴哲勾起了沈一星的回忆,成才说过他们那一次的南瓜考核,忍不住问:许三多做了什么?
看来成才没跟这南瓜说过,那就好办了。
吴哲显然此刻根本没把旁边这位当成南瓜了,而是像熟悉的同伴似的,狂笑道:你不知道……哈哈哈……许三多当时跟齐桓一组,他们在坑道里走散后,齐桓叫他通报,他真的一分钟通报一次。
后来还换成歹徒的装束,想混过去完成任务,最后装假炸弹的汽车失了火,他还去救火,哈哈哈哈……
很傻吧,跟他平时的表现完全没法划等号,跟你一样————
跟我不一样,我不傻。
沈一星听完只是冷冷地纠正,低下头思虑更重了,半天,问了一句:成才放弃了,对吗?
吴哲没想到他会问这句,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觉得刚才的话都白说了。
不料沈同学像是考虑好了,微微扯起唇角,问:你被说服了,所以留下来了?
☆、(一百三十九)镜子
(一百三十九)镜子
不,是烂人说,希望我们在最残酷的环境里,在失去理想和希望的情况下,都能生存,他说他敬佩的一位老军人说过———
他费尽心血却不敢妄谈胜利,他只希望他的部下能在战场上少死几个,他说,这是军人的人道………
我想这些话,你可能还会从那烂人嘴里听到,但我可以向你坦白,他说的没有错,尽管我还得继续相信自己的嘴。
沈一星眉头紧蹙,若有所思,似乎震撼于吴哲引用袁朗的那些话,望着远处青山皑皑,似有许多沧桑顿悟,忽然说:你说了这么多,是要劝我留下来,可是,很遗憾,按照你们大队长的规则,我是注定要离开的。
为什么?吴哲有点失败感。
因为陈金队长是不会要我的,这一点,你应该知道,他缺乏幽默,吴教官。
沈同学此时笑得如三月阳光,吴哲却不习惯了,站起身来,回答:我当然知道,39,你这么聪明,难道就不能变通一下?
吴哲觉得点到为止就行了,回身递过饭盒,笑道:还是热的,吃吧。
轻松下楼时,锄头同志却突然惊讶得奇怪,自己怎么能毫无保留地把当年自己的评估全盘托出呢,太不可思议了,还是后来烂人点出,因为沈一星就是一面镜子,能直s,he人心。
一夜无语,成才在等待着黎明的到来,所有人都在等待,清晨开始的评估————
走廊上,南瓜们站成一排,一共四个,差39,和已经离开的黎国柱。早上没有出早c,ao,但每个人显然都没睡好,各怀心事,最轻松的,是蒋瑞东。
查岗的吴哲从对面楼踱步过来,扫视了一遍走廊上的四个兵,当视野中唯独缺少了昨天谈话那位时。
他忽然转眼看成才,实际上后者比他更担心,两个人对了一下眼色,成才觉得自己稍微安心了一点。
查完岗,吴哲已经来不及吃早饭,今天上午大队和中队的主要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