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连长嘴里默念着咒语,脸上却笑容可掬,看了高城一眼,拔腿就往回走,急得高老七一把制住他肩膀,口里还强道:你说你怎么这样,我这风风火火地来了,把人撂那儿,这算怎么回事啊?
得,高营长,你是大忙人,回去忙你的训练吧!反正成才是我红三连的兵,不用你来c,ao心了!
这话总算让高城撂下了装甲虎皮,忙往三连长口袋里塞了一包烟,理直气壮地说:好,我的三连长,你告密有功,这不,犒劳你的。
三连长摸出烟盒一看,气得差点扔地上,恨恨地说:早知道老子自己解决好了,怎么说也得一盒中华吧,怎么换塔山了?
你别得寸进尺啊,我说老三,你要解决得了你还——还——心急火燎地找我,我的兵,毛病只有我知道。
三连长摇摇头,道:你的兵,还指不定是谁的兵吧,没见过你这种连长,专帮老a檫屁股,还觉得挺光荣,我可没你这福分。
我愿意,我说是我的兵,钢七连的兵,他一辈子都是!得了,他死老a就知道摧残我的兵,我不心疼谁心疼,这许三多在医院里还没好利索呢,成才这小子又来了,这两孬兵,都不是省油的灯,这小子在哪儿呢?
是啊,我举双手加双脚赞成!
三连长心说,手上往c,ao场上一指,说:看吧,你那孬兵,一刻都消停不了。
高城转眼一看,一个全副武装的兵正在正午的太阳下疯跑,那股子不要命的劲头,让高城一下子仿佛看到了训练场上的伍六一。一刹那,震在那里,无法动弹了。
老三,我觉着,还是——还是让成才回五班吧!
什么?
三连长以为自己听错了,不过,等回过神来后,居然是一阵大笑,接着,带上帽子,丢下一句:行,你看着办吧!
拉上指导员便回宿舍睡觉去了,这回,他是铁了心不管了,照后来一连长的话说,老七连的家伙脑子里都长草了,尽干些不着实际的事,他们这些正常人管不了,也没法理解,所以,就不必去找这个麻烦了。
成才埋着头跑,他没数圈数,只想跑到自己j-i,ng疲力竭为止,那样,他就什么都不会想了。
终于,极限到了,成才只觉得眼前一片白光,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只有眩晕的感觉。
许三多说的,成功的感觉,就是这样,可现在,他没有成功的感觉,只有苦涩的回忆,在心底反复翻滚。
白光过后,一张渐渐清晰的脸,在成才眼前晃悠,那道伤疤,靠近了看,真是有点触目惊心。
连……连长?
成才发现自己躺在三连长的宿舍里,马上觉得不自在了,拼命翻身爬起来。
高城大手一推,没好气地拉开嗓门冲着成才就是一顿骂:躺,躺着,叫你躺着,你以为你学,学许三多,就,就能解决问题啊?个孬兵,净给我找麻烦!
没……没事,连长,我就是闲着没事,打发打发时间。
打发什么时间,你有时间不如想想你今后怎么办吧,怎么办吧?
成才脑子发涨,突然发现自己被高城传染了,也变成了结巴。而老七说话的语气,怎么听都越来越像是对史今的口吻,有点心虚的假装强硬,又有点怕对不起他似的,这让成才心里又一阵发堵。
我可告诉你啊,成才,死老a今年、明年、后年……包括大后年,都不会再来t师选人,你、你、你说你跑回702来干什么来了,怀旧啊,你怎么,这么幼稚呢?
☆、(二十二)五班
(二十二)五班
高城还真把成才当成了原来钢七连那一群孬兵,跟家长骂孩子似的,又心疼又着急,完全是自己人那一套私话,听得成才心里越来越舒坦,高城骂完了,又加上了一句:除非你上我师侦营,也许有机会?
连长,谢谢你,我知道……你……关心老七连的兵……
成才本来想说:你心疼我,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已经整理好了着装,提起行李准备出发。
可高城一把抢过他手上东西,什么也不说便出了三连长宿舍门,成才莫名其妙,忙跟出去,一看,高城已经把行李往自己车上一扔,开车门就准备发动车。
成才木然地傻站着,还是三连长抬腿踢了成才一脚,笑骂:还不快去,孬兵,你不是还打算来个强行军,跑回红三连五班吧,老七疼也是白疼了!
成才这才明白,高城是打算送他去草原五班,这来回可是七八个小时车程,太辛苦了,成才不忍心,想开口阻止,可等他上了车,看到高老七那张坚毅的侧脸,就感觉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他忽然想起听三多说过,史今班长复员之前,就是坐高城的车,最后去夜游□□,连长在车里,陪着自己最好的兵,大哭了一场。
所以,能有机会坐连长的车,说明这个兵在高城心里的地位,确实不低了。
连长这样做,让成才觉得,高城在自己心里的位置,越发高大可敬了。
你别绷着了,刚才跑了几十公里,不累啊?
成才尽量坐直身子,可他确实有点累了,不由得放松下来,在高城面前,他没有紧张感。
连长,您要累了,我来开车吧。
高城瞟了他这个孬兵一眼,半边帅脸上尽是不忍,嘴里还是保持着装甲老虎的钢牙:不累,不累,成才,你知道你现在变得越来越像谁吗?
成才知道老七说的是谁,那个名字也在他嗓子眼儿里,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