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舟路上很沉默。
车走了一会儿,他忽然来了句:“你要睡一下吗?”
我知道他是看我折腾一天,j-i,ng神不济。
“睡一下就好。”
司机把空调打高,我躺了下来,枕着他的腿,他找来毯子给我盖着。大概以为我睡着了,懒洋洋地玩我头发,他有非常修长漂亮的手指,力度温柔得像在玩猫。
“予舟。”
“嗯?”
“我在外面那三个月,有一次,梦见过这场景。”
“是美梦吗?”
“是。”
那是个夏夜,那个梦做得无比真实,连他的腿枕起来是什么感觉都触手可及,醒来时我静静地躺了一会儿,我几乎可以闻见他身上熟悉味道,但是院子里的蝉鸣嘈杂,提醒我身处何地。
予舟轻笑起来,手指划到我耳后,熟练地捏我耳垂。我耳朵很快就热起来,侧过脸挣脱了,半张脸埋在他手里。他没有再动,就这样握着我的脸。
“睡吧。”他说。
“好。”我的意识涣散起来:“等我醒了有话跟你说。”
他手指上有很淡的烟草味道,我们这些年,像极两个懵懂少年,各自躲着对方在吸烟,如果能够坐下来聊一聊的话,也许不会浪费那么多好时光的吧?
睡醒来天都黑透了。
车里一片黑暗,只有仪表盘的一点灯,从前座的间隙中透出微光来,我不知道睡了多久,全身都懒洋洋地乏力,予舟就这样安静坐在黑暗中,我以为他也睡着了,但是我一动他就说话了。
“醒了?”
“嗯。”我不知道睡一会儿也会这样舒适,没有马上爬起来,抬头看着他,其实深色很适合勾勒轮廓,沐蓁当年用黑铁做过雕塑,予舟的脸在黑暗中有这种质地。
真是亘古不化的冰山一块。
“我睡了多久?”
“四十分钟。”他的表在黑暗中也有光,我其实一直不太理解他为什么要戴潜水表。
我看见了窗外的灯光。
应该早就到家了,他没吵醒我。
我有点懵地爬起来,看到车窗里的影子,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我睡觉头发从来不会翘起来的,一定是他趁我睡着还在玩我头发。
“我得去看看瑞瑞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