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因为那会让他们之间变得复杂。用这个理由掩盖住胆怯。
在他还在半工半读的时候,教授新收了一个学生,天才儿童,十四岁读大学的特别项目,拿到学士学位才十六岁。出身并不是太显赫,但年纪小,聪明好学,教授对他很是宠溺。
一次在文学院电梯里遇见,小孩一直兴高采烈和教授说话,有些孩子气地叫教授prof n,教授笑着听他背意大利语原文,年轻人在一旁气得要爆炸。
可不管小孩喜不喜欢教授,很可能不是那种喜欢,年轻人是不会表白的。
他和教授间实在差得太多,他鼓不起这样的勇气。
也许到他博士毕业,留校任教的那一天,会有勇气向教授示爱。他做了一个梦。
梦见自己几年后和小孩果然成了情敌,但谁都不敢对教授挑明,彼此暗中竞争。
在年轻人接到聘书那天,他终于催促自己,不管不顾地去找教授,可教授已经离开办公室。
小孩仿佛知道他要做什么,气得对他多加阻拦,他还是冲到了南停车场,看见教授走上一辆陌生的车。
一个面目模糊但好看的男人越过驾驶座吻了他,撒娇似的说:我真不敢相信你在学校没有过追求者。
教授系着安全带,回答:也许有,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除你以外,没有人来到我面前。
年轻人在梦里气愤得要醒来,昏昏沉沉,半睡半醒,流了许多泪,终于发现等一等,这一切并没有真实发生。
他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压下无尽的心酸。
那么猜猜看,第二天,他会不会去表白?
end
年轻人知道教授的房子地址,就在大学旁,他深夜打着伞去了。
房子里已经没有灯光,毕竟是深夜两三点。路灯下,树影萋萋。
这一片房屋式样不同,但都营建得很是优雅。年轻人在他家门外不敢近前,看着手表,一分钟一分钟等时间过去,至少等到天亮。
他不敢责备自己为何来得那么早,也不敢回家去,晚一些再来。远离这房子一步,他就会落慌而逃,迈出第二步第三步,然后永远再找不到一次上前的勇气。
于是他就这样打着伞,在冰冷的秋雨里瑟瑟发抖。在四点钟时那雨骤然加大,变成了暴雨,一把伞于事无补,他在风中,几乎全身都被冷水浇s-hi了。
即使要病倒,年轻人绝望地想,也要等下去。很可能被拒绝,可这绝望之中又有几分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