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哥已经定了京中广平侯府的大姑娘,虽说大哥哥娶广平侯府的大姑娘,是谢家高攀了,但有着谢老夫人和侯府大内的帮衬,这桩婚事,也说成了。
二哥哥原先定的是徐家大姑娘,荣安侯府,若二哥哥日后走了仕途,侯府也会给予二哥哥帮助的。
如今的银屏,连罪臣之女的身份,尚未洗脱,此时和谢云熙在一起,的确不大妥当。
见谢云锦不说话,银屏索性把自己的心里话,说给了谢云锦听。
“姑娘,奴婢已经答应了夫人,过些日子跟着文娘子,去了乡下的田庄。像我这样出身低贱的小丫鬟,怎么能去高攀公子哥?”
“原先奴婢听着姑娘的,以为脱了罪臣之女的身份,就能够和二公子在一起了,可如今看来,都是奴婢想错了。”
“就算是奴婢脱了罪臣之女的身份,以奴婢这样的出身,二公子日后走了仕途,奴婢什么也不能帮到二公子。既如此,不如我早早放弃,也好成全了二公子。”
说到此处的时候,银屏的眼圈,已经有些微微发红了。
“银屏姑娘。”谢云锦喊了银屏一句。
“银屏姑娘,若是想你这样想,那就大错特错了,虽说你在仕途上,帮不了我二哥哥,但在其他地方,你却是能够帮到我二哥哥的。”
“我二哥哥一惯喜欢吃四喜丸子,旁人做出来的,我二哥哥都不喜欢,偏偏你做出来的,我二哥哥就喜欢得不得了,每每都要吃完连汤一起喝了。”
“虽说你如今还是罪臣之女的身份,但往后也说不一定,说不定你父亲母亲洗脱冤情之后,朝廷会怜及你和你的家族,给你父亲母亲平反,追封。”
虽说谢云锦现在说这些,为时尚早,且还有不确定因素存在,但如今银屏马上要听了罗氏的话,出府去了,她还是要再劝劝银屏得好。
“三姑娘,我父亲母亲,真的能够平反,知道能够追封吗?”
银屏面上带了几分喜色,问了谢云锦道。
谢云锦面上微微笑了笑,还是想着先把银屏稳住才说。
“虽说你父亲母亲犯的是谋逆大罪,但这些年已经过去,说不定官家,早已经忘却了旧日的那些个仇恨,且过些日子就是圣人娘娘的千秋节,官家一向宠爱圣人娘娘,到时候大赦天下,说不定其中就有你的父亲母亲。”
宫里圣人娘娘的千秋节,在九月九重阳节之后。
依照惯例,一般都会大赦天下。
只不过到底要大赦那些人,谢云锦就说不准了。
不过还是先稳住了银屏,让银屏不要去了乡下的田庄,这才是当前最要紧的。
听了谢云锦的劝,银屏还是决定再等等,等到了宫里圣人娘娘的千秋节,看看会不会大赦她的父母了。
“姑娘说的,奴婢都记住了,奴婢多谢姑娘!姑娘待奴婢的恩德,奴婢铭记于心,待有来日,一定报答给姑娘。”
银屏跪了下来,给谢云锦磕了一个头。
谢云锦一想到跪在自己眼前的人是自己未来的嫂嫂,赶忙亲自扶起了银屏,唤了芸香进来,让芸香亲自送着银屏回去了。
待银屏走后,谢云锦才能放下心来,躺着榻上,小憩了片刻。
随后,就进了梦境。
在梦境里,她梦见了银屏,银屏身上穿着凤冠霞帔,披着红盖头,最后嫁给了谢云熙。
只是谢云锦隔的远,她看不太清楚。
谢云熙掀开盖头,谢云锦瞧见了那人,那人看起来像银屏,但眼角下方,有一颗不起眼的乌泪痣。
银屏的眼角下方,什么时候多了一颗乌泪痣?
谢云锦只觉得奇怪,没多久又睡了下去。
……
公鸡破晓,天刚大亮,谢云锦已经洗漱好了,坐在屋里用着早饭,等着针线房的人,过来给她量体裁衣。
昨日她去了罗氏屋里的时候,罗氏瞧着她身上的衣裳,有几分旧了,想着已经几个月没有给她做新衣裳了,叮嘱了针线房伺候的婆子,今日过来,给谢云锦做一身新衣裳。
谢家虽然人口简单,但谢老夫人毕竟是从侯府来的,如今府里的一切,都有着往日侯府里的做派。
谢家前院的一排大屋,除了谢云嘉和谢云熙的书房之外,还有一个不大不小的针线房。
针线房里养了三四个裁缝绣娘。
府里公子姑娘一年四季的衣裳,鞋袜,都是出自针线房。
而谢老夫人和罗氏谢怀之的衣裳,都是请了城里三裁坊的老裁缝,进府来做的。
“姑娘,针线房的韩婆子和玉屏姑娘过来了。”
芸香禀了谢云锦,就领着针线房的韩婆子和玉屏姑娘,进了屋里来见过谢云锦。
“姑娘安好!”
两人弯下腰,给谢云锦福了一礼。
谢云锦让芸香搬了两个绣凳过来,给她们二人坐。
待她们二人坐定之后,谢云锦才朝着她们二人看了过去。
“银屏,你怎么过来了?”
谢云锦冲着她们二人,其中一个人突然喊了句。
韩婆子有些惊讶,想必是姑娘把玉屏姑娘,看做银屏姑娘了,指着身旁的玉屏,给谢云锦解释道。
“姑娘,这位是针线房的玉屏姑娘,和二公子屋里伺候的银屏姑娘,是孪生姐妹,唯一的区别是,玉屏姑娘左眼眼角下,有一个大如米粒的乌泪痣。”
韩婆子给谢云锦解释道,玉屏也开口附和道。
“回三姑娘的话,奴婢是针线房的玉屏,姑娘口中的银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