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按着佟酩的肩膀,贴着佟酩的颤栗,虔诚献上一个足以融化骨肉的吻。
可惜想象很血脉偾张,现世却束手束脚,两位身高腿长的成年男性实属勉强地挤在不合时宜的窄位,凭借一腔冲动以别扭姿势吮吸彼此。
宋立眠右肩狠压向靠背,麻到丧失直觉,脖颈也埋得发酸,佟酩似乎也不太好受,姿势别扭地挣扎了两次,又在宋立眠的吻里平息下来。
他腰肢弯曲出柔软弧形,毫无防备地抬起脑袋,脆弱脖颈上性感喉结颤巍巍滚动,他仰起那张眉目生情的精致脸庞,生涩且投入地向宋立眠讨教接吻的方法。
宋立眠向来有问必答,乐于助人,可没有哪一次的帮助令他如此心旷神怡、难忘且尽心尽力。
舌尖缠绕交换着彼此唾沫,佟酩喘息急促,宛如小猫叫的闷哼夹杂在其间,赞许着宋立眠的教学成果。
宋立眠对外不求回报,揽了许多不需要承担的责任,也因此丧失了助人的乐趣。
他一视同仁,对初次见面的人都能施以援手,所以更难品尝出为谁破例的新鲜感。
时间久了,心脏渐渐麻痹,知觉迟钝,步履沉沉。
佟酩是一道骤然唤醒他的高压电流。
宋立眠原本以为,佟酩也会和其他人一般,在得到自己援助后口头致谢,逢年过节发几条没新意的祝福短信,再过几年就从通讯录里永远消失。
所以他不把自己对佟酩的好感当回事。
宋立眠了解自己,他本就是个无趣的人,青春期尚能主动追求一二,如今却实在没了冲劲。
他知道自己畏惧亲密关系,过分热忱的追捧总令他避之不及,他原以为世界上每份感情,不是压抑克制,就是放肆宣言。
哪料佟酩剑走偏锋,他感情不浓烈,却跟小火熬制的骨汤一般持久恒温,不给宋立眠淡忘的机会。
每当宋立眠记忆消退,他就会恰到好处地开燃一圈火焰。
他会打电话来询问些幼稚问题,问宋立眠锅烧糊了能不能继续用,问宋立眠医药箱里的创口贴有没有过期……
宋立眠再迟钝,也知道佟酩在变着法子与自己保持联系。
可他并没有想象中那般抗拒,或许是佟酩演技太精湛,足够动人,又或许是佟酩每个字都认真到叫人必须信服,舍不得敷衍。
宋立眠起初狠不下心,就随便让着他。
到后来,宋立眠变得完全抗拒不了,每当碰上佟酩的事,身体总比大脑先行一步,没有时间用理智分析。
宋立眠不知该如何形容佟酩。
他不太恰当地想起小时候街边用铁锤敲击叫卖的麦芽糖,有时宋立眠饿了,路过时会买下一块,填饱饥饿。
他其,只是身体需要,以及习惯使然,直到某天他遇见了一块甜度特别适口的麦芽糖。
这种糖很黏人,宋立眠嚼得越久,糖就越放肆地粘上牙齿。
宋立眠嚼过两口,就想把它从牙齿上弄下来,于是就喝矿泉水来冲它,或者更加粗暴地咀嚼它。
他以为自己是不喜欢,后来才发觉是担心自己上瘾。
当名为佟酩的甜味溢满整个口腔,久久不散的甜令宋立眠食髓知味,再戒不掉。
没人能抵抗得了佟酩时常克制、偶尔又近乎偏执的依赖。
佟酩胳膊与宋立眠衣物摩挲,窸窣声混杂着间或水渍,将车内温度又调高一个季节。
宋立眠吻到佟酩真正无法呼吸,就遗憾地在对方唇瓣留下牙印,再揉着佟酩发烫耳廓意犹未尽撤离出来。
一条依依不舍又略显糜乱的银丝拉扯着,宋立眠抬指抚去,深邃凝视佟酩表情。
佟酩终于学会了难为情,紧闭的上眼睑有熬夜残留的青色,由于宋立眠开口示意过,他没有低下脑袋。
那双原本没血色的唇被吻彻底染红了,还略微发肿,佟酩本来服帖的黑发不知何时被宋立眠揉乱,显出难得却不难看的狼狈。
刚被入侵过的唇似乎还不适应合拢,佟酩张开一条缝喘息。
伴随着左胸口的轰鸣,宋立眠注意到,佟酩不止舌尖红润,嘴巴里的软/肉也殷红得刺目,逼迫宋立眠回忆起方才品尝过的潮湿与温热——
他不由自主地产生了一种难以启齿的悸动。
方才吻完佟酩时,恢复些许心神的宋立眠还在犹豫,究竟要不要遵从佟酩意愿——
万一佟酩不能确定真的喜欢同性,只是好奇心作祟才吻得动情,宋立眠也不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