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原上,裴正骑马呼啸前行,在他背后,高大白衣人紧追不舍,大有不取他性命不罢休的架势。
裴正一边听着马蹄声,一边侧头看向身后,心中默算,两人骑的马品质相仿,自己马术略胜一筹。
两人之间隔了大概有三百米,照此下去,在进入召坡山之前,不用担心被追上。
得出这个结果的裴正,顿时松了口气,整个人放松不少。
正当裴正认为高枕无忧时,余光瞄见高大白衣人从腰间摸出一颗丹药塞进马嘴。
下一刻,高大白衣人身下的骏马猛然往前狂蹿,速度提高了至少三成。
问题来了,假设裴正的速度是a,两人间隔为三百米,请问高大白衣人以1.3倍的追杀裴正,多长时间裴正会被追上杀死?
呸,什么沙币问题。
裴正脸上浮现一抹狠色,拿起强弩往后扣动扳机,三支短箭刹那间冲至高大白衣人面前,箭尖乌黑发亮,淬有见血封喉的毒药。
只听后者冷哼一声,连兵器都没用,直接用手将三支短箭拍飞。
裴正见状倒一口凉气,传闻换血境之上已经脱离了普通武者范畴,如今一看,传闻不虚。
眼看双方距离越来越近,思绪飞快流转的裴正,从褡裢里拿出一包粉末状的物品,往后扬去。
生石灰,单挑群架暗算敌人必备神器。
五年前裴正刚穿越过来,实力低微时,靠这个摆脱过好几次追杀。
只可惜高大白衣人亦不是省油的灯,身体微微前倾,左手捂住骏马的眼睛,右手整个胳膊一起,遮住眼睛口鼻。
连番两次失败,非但没能迟滞高大白衣人的速度,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反而缩短不少。
五十米,四十米……
随着双方越来越近,裴正甚至能感受到从背后传递而来的凛冽杀机,背脊微微发凉。
高大白衣人距离裴正只有十米时,纵身而起,双脚踩在马背上,借力扑向裴正,脸上挂着残忍的笑容,冷冽的弯刀高高扬起,欲将裴正一刀两断。
裴正神色微动,心中猛喝:“就是现在。”
整个人翻转一百八十度,背落雪地,左手翻出一件机关匣,重重按下。
数百根银针从机关匣中爆射而出,迅速扩散,寒光闪烁,将高大白衣人笼罩在内。
暗杀利器,暴雨梨花针。
高大白衣人顿时嗅到了死亡临近的气息,瞳孔急缩,双手护住要害腾挪闪避。
然而处在半空中的他,根本无处借力,被一小半银针没入体内,重重从半空跌落在地。
刺痛、酥麻、瘙痒的感觉,瞬间传遍了他的全身。
距离高大白衣人五米之外的裴正,从雪地里爬起,眼中泛着幽冷的光,果断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精准掷向高大白衣人额头。
伟大的长庚先生说过,打蛇就得打死,有条件的话,最好将灰扬了,那样最保险。
躺在雪地里的高大白衣人,挣扎着想躲开,然而吃了一记暴雨梨花针的他,浑身酸软无力,只能眼睁睁看着一把匕首插进自己额头,双目圆睁,死不瞑目。
裴正这才松懈下来,恨恨道:“追杀老子那么久,真当老子好欺负?”
他原本没想过要以弱胜强坑杀对方,而是打算将人留给林兴处理,对他来说,这是最省事,最安全的选择。
奈何对方实在追的太紧,没给他摸鱼的机会。
无奈之下,裴正只好示之以弱,趁对方靠近以及不在意的时候,祭出杀招。
多亏他随身携带着从张老头那里“坑”来的中品暴雨梨花针,否则今日死不瞑目的人就变成他了。
抛开张老头的无赖性子不说,卖的东西确实挺管用的。
这中品暴雨梨花针,真如张老头描述那样,杀初入练气境的武者如杀鸡一般。
裴正一边想着,一边走到死去的白衣人面前,先用长剑碰了碰,确定对方是真的凉了,才蹲下去启动摸尸大业。
片刻过后,裴正只从高大白衣人身上摸出两瓶不知名丹药、银子银票若干、上好弯刀一把,其余就什么都没有了。
“穷比。”
裴正啐了一口,小跑上马,继续往召坡山赶去。
摸尸毕竟只是副业,他的主业依旧是斥候,可不能忘了及时传递消息。
跑了不到五百米,裴正看见林兴一马当先,带着十几人浑身冒着杀气骑马归来,扯开喉咙喊道:“将军,有贼人围攻文大人和草原王世子,情势危急,请速去救援。”
林兴闻言色变,策马狂奔至裴正面前,急声道:“你说什么?”
裴正调转马头道:“将军,来不及细说了,快快赶回去,慢了就来不及了。”
林兴当即下令道:“受伤者缓行,其余加速随本将冲回去。”
刹那间十余骑狂奔前行,掀起一阵风雪飘扬。
当裴正带着林兴赶到马车所在处时,望见眼前景象,满脸不可置信之色。
围攻马车的白衣人不见了,马车附近躺了一堆尸体。
这都不算什么,真正让裴正感到震惊的是,文烽这会正站在马车指挥使团护卫打扫战场。
我离开的那会到底发生了什么?占尽上风的白衣人,怎么突然就团灭了?
说好的压的喘不过气呢?说好的岌岌可危呢?
难道是自己之前眼花出现幻觉了,其实占据上风的是使团?
林兴不怀好意望着裴正:“这就是你说的情势危急?”
裴正咽了咽口水道:“是挺危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