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正安排人带着马分道后的两天,使团一路平安,没有遇到任何埋伏和追杀。
不知是因为策划追杀的人真的被离去的斥候扰乱了视线,还是因为只是一时调度不及,没能在这两天安排人手。
不管什么原因,使团得了两天喘息时间,伤者渐渐恢复无碍,其余人因厮杀造成的疲劳,亦在这两天烟消云散。
使团护卫中,有乐观者,甚至觉得已经脱离了危险。
裴正根据三狗的回报,默默地图上标有新河镇的位置画了个圈。
过了前方十五里外的那条河,路程算是走完三分之一了。
好在这两日没下雪,马车行驶的速度以及时间,都比先前快上不少。
唯一让人担忧的是,不知幕后追杀者在暗中酝酿着何等恐怖的杀局。
继续行走了大半个时辰,使团在结了冰的河道前停下了前行的脚步。
原因很简单,河面上站了两个人。
一人头戴斗笠,手持长枪,一人穿着蓑衣,到提长剑。
隔着数百米,裴正都能感受到两人身上传来的凛冽杀机和不凡的实力。
“你们在此地等着,没有本将的吩咐不得轻易离开马车附近。”
林兴交代了一句,策马向前,脸上略带忌惮之色问道:“本将禁卫军中郎将林兴,前方何人,何故拦路?”
持枪人低沉着回道:“饮血枪张义,见过林将军。”
提剑人笑呵呵回道:“山野村夫李康,见过林将军。”
两人齐声道:“特为取胡人崽子性命而来。”
林兴闻言脸色阴沉,微眯着双眼道:“这里没有什么胡人崽子,有的只是归附大夏朝廷的草原王世子,两位义士是否弄错了?”
两人再次齐声道:“归附朝廷的胡人崽子,依然是胡人崽子,同样该死。”
林兴眼中流露出一丝森寒杀意,强行按捺着说道:“如何处置胡人朝廷自有决断,两位作为大夏子民,又何必与朝廷过不去?”
“念两位修炼至丹田境十分不易,如就此退去,本将只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亦不会事后追究。”
“如不退去,一旦朝廷追究下来,莫说两位只是丹田境,哪怕神念境的宗师,都逃不了一死。”
武者练体三境,锻骨、易筋、换血,练气三境,凝穴、通脉、丹田。
丹田境作为武道境界第六阶,已是世间排得上号的高手。
官居四品禁卫军中郎将的林兴,亦不过丹田境武者。
而林兴之所以会好言相劝,而非直接动手,正是因为他没有足够的把握以一敌二战胜两个同阶武者。
使团护卫中除了林兴这个丹田境武者,剩下一个通脉境,两个凝穴境加上一群换血境,都不见得是一位丹田境武者的对手。
面对林兴的劝说,自称饮血枪的张义,直接长枪相指:“道不同不相为谋,将军要么退去,让我宰了胡人崽子,要么一战,既分高下,又分生死。”
李康则是提着剑缓步向前,神色虽然平静,蓬勃欲发的气机,却显得有点咄咄逼人。
眼见劝说失败,林兴长叹了口气:“卿本佳人,奈何为贼。练就一身本事报效朝廷不好吗?非得自寻死路和朝廷作对。”
话还未落音,纵马冲向两人,长剑出鞘的金鸣声,回荡在天地间,显得格外悦耳。
李康眼神发亮,喝道:“来的好。”
屈身下蹲,锋利的剑刃斩向林兴座下骏马。
堪堪赶来的张义平握长枪,刺向林兴胸口。
一上一下,配合的极为巧妙。
林兴果断纵身一跃,从两人头顶越过,分出两道剑光,分别刺向两人后心。
两人及时回头,将剑光斩灭,并以各自招数攻向林兴。
林兴怡然不惧,气息流转不休,凭借一手高超的剑法与二人战作一团,剑光枪影乍现即逝。
“将军这等修为,不上战场杀胡人,却用来保护胡人崽子,实在浪费。”
一时半会未能拿下林兴,李康不由出言相激道。
林兴满脸不屑道:“本将不管杀人护人,要听也是听朝廷的,岂是尔等贼子所能左右?”
这句话却是激怒了李康,只听他喝道:“张兄,我来缠住他,你先去斩杀胡人崽子。”
张义一听有理,顿时抽身而退,转而冲向马车所在之地。
林兴如何能让两人如意,凛冽的剑光将尚未离远的张义笼罩在内,试图阻拦他对使团下手。
然而提议此事的李康早有准备,奋身向前,尽数将剑光接下。
林兴不由怒道:“贼子,有本事回来与本将战个痛快,欺负小孩子算什么男人?”
然而张义连头都没回,对林兴说的话置若罔闻。
气势汹汹冲向马车的张义,瞬间引起了使团护卫的注意。
护卫二号人物,具有通脉境修为的马军当即喝道:“保护草原王世子和文大人,跟我上。”
说完带着七八个人主动冲向张义。
张义冷笑一声:“螳臂挡车,不自量力。”
长枪挥舞,几朵枪花浮现,两名换血境护卫捂着喉咙从马上倒下。
马军虽然没被秒杀,却被抽飞了出去。
经过两死一伤,剩余几人的攻击堪堪到达张义身前,却被他轻轻松松避开。
接着长枪一阵横扫,剩余几人无一合之力,从马上坠落在地,非死即伤。
其余人死死护在马车面前,面露绝望之色,不敢主动对张义出手。
短短数息,张义以一种无敌的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