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冬花满脸惊讶的时候,门外的郑建国瞅着面色和蔼慈眉善目的寇清凯已经傻了,他是想过寇阳的家里肯定不简单,姨夫都是县革委会的副主任了,就是没想到和这位竟然是父女关系,也就明白吴斌那货为什么不敢招惹这位,余泉矿务局的革委会副主任还兼着余泉地区革委会的副主任,放在记忆里面属于地委的常委之一,后面在不起眼的位置,不必要的时候从来不显露自己的存在,这也是知道寇阳在参加高考了,才难得的中午跑回来吃饭,当然顺便见一见在妻女口中“少年老成”的某位诗人,让他坐下后从范萍手里接过热毛巾擦了擦,开口道:“建国,这次考的怎么样?”
“战略错误呢,爸你回来之前他们才说完。”
有些局促的郑建国还没开口,厨房里端着个铜火锅的寇斌接口说着几步到了桌子前放下,继续开口道:“爸,这个是郑建国的姐姐郑冬花,人家从三里堡大队考进供销社了,还考了第一名呢。”
“郑伯伯你好,只是运气比较好,供销社那次考试的数学难度比较大。”
供销社的仓库保管员需要一定的数学基础,这在郑建国的记忆中是个人都具有的知识素质在这会儿也能算是个关卡,实际上也是十几年来正常教学秩序受到干扰的直接后果,再加上郑冬花又是抱着数理化自学丛书啃了那么长时间,当然是有利也有弊:“这次考的文科的作用就不知道了。”
“不分文理,数学还是有用的。”
寇清凯摆了摆手到阳台洗过手,回到桌子前坐下便对郑建国和郑冬花招了招手:“坐,今天你们过来就是吃顿便饭的,咱们边吃边谈,你们下午还要去考试,赶快啊~”
“谢谢寇伯伯。”
郑建国也没问人家的年龄是否比郑富贵大,这会儿先前的惊讶已经过去,便依言坐在了寇斌的旁边,很快范萍拿着几样新鲜蔬菜过来坐下,大家也就动手开始吃饭,没多久范萍瞅着郑冬花好像有些局促,便开始给她布菜:气,赶快吃,吃完还要休息下吧,下午好有精神考试。”
下午还有考试,范萍的话算是提醒了郑冬花,接下来饭桌上也没有人再说话,显然寇清凯那句边吃边说是客气话,只看寇斌老老实实的吃饭模样就知道规矩有多大,当然这在郑建国看来是有益的。
很快,寇清凯碗中的米饭消失掉,就在他放下筷子的同时,寇斌和寇阳里的碗也不约而同的剩下几口饭,倒是郑冬花不知是饿了还是怎么的,饭碗也空了,范萍当即探手去拿她的碗:“冬花再吃点,我看你好像没有吃饱的样子。”
“谢谢阿姨,不吃了,下午还要考试,吃饱了容易瞌睡,我想过会再看看书,别到了考场上行再睡着就不好了。”
郑冬花连忙抬手护碗,嘴上一溜串的说了,寇清凯的脸上露出了温和的笑,开口道:“冬花说的也是,不吃就不吃了,你们下午考试也不要有心理负担,政治方面的内容还是以背诵为主理解为辅,中规中矩虽然冒不了头,可十拿九稳说的好,考好了只是理想,考不好也不要气馁,总是对自己知识程度的一个认知机会。”
寇清凯的话说的很委婉,也没有问三人战略上的失误是什么,而是对三人说了几句开解的话,接着眼睛停留在桌子对面墙上的挂钟上,他说几句话的功夫几人也都吃完了饭,便感觉这俩孩子是真的不错,当即站起身道:“好,伯伯就祝你们下午逢考必过。”
送走寇清凯,郑建国也就明白过来他说这些话的用意,先前他没来到之前,几个考生正沉浸在对高考第一场的失利进行检讨的时候,甚至都用上了战略性的失败这种字眼,换句话来说就是一败涂地的时候才能用到,而三人下午又要面临又一场战略性的战役——政治,那么这个时候无论是去开解还是跟着检讨其中的得失,都是不恰当的。
因为三人两个小时后就要上战场了,也只有这种轻描淡写似的说辞才是真正的厉害之处,装作不经意的模样宽下几人的心,顺便将下午考试的科目点出来,其潜在用意不外乎是说时间不够了,别在沉浸在失利当中,该准备面对下一场战役了。
“你们不确定午睡下吗?”
范萍收拾完毕瞅着三人都在抱着书看,郑建国飞快摇了摇头道:“阿姨,我们不睡了,温习下可能要考的地方就去考试了。”
“那好,寇阳,妈妈还要去上班,下午你哥休班,让他去送你们,寇斌你出来下。”
范萍冲着寇斌说过话离开,郑建国也没理会这母子俩说些什么,只见他很快回来后进了自己的屋:“阳阳我去睡会,你们走的时候叫下我。”
“嗯,你去睡会,别打扰我们看书。”
寇阳瞥了眼各自抱着书的郑建国和郑冬花,没想到就听他开了口:“寇伯伯是烟瘾犯了吧?”
“你看到他的手指了?”
寇阳眨了眨眼,寇清凯的烟瘾是很大的,倒是没想到这位观察这么敏锐,挑了挑眉毛道:“我妈在家他不敢抽,只有家里来客人了才会拿出烟灰缸,你感觉咱们上午考的怎么样?”
“我感觉考的一般化,包括我在内。”
郑建国面上露出了个笑,语文考试最难估分的地方便是作文,记忆中他和不少老师也聊过学生作文题方面的事儿,老师们阅卷的时候如果从头开始没看过一般的文章,那么对好的认知便会在不知不觉中降低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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