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松没见过那位陶夫人,他能见到陶庭和陶飞光的场合一般都是没有女眷在旁边的。他点点头恍然道:“原来如此……可小兄弟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们掌柜的说的,他说那时候陶掌门还是不掌门呢,就是个不起眼的小徒弟。他同陶夫人是在客栈里遇见的,陶夫人坐在椅子上,陶掌门走过时候一下撞翻了茶杯,打s-hi了陶夫人的袖子。就是您刚刚下楼面对的那桌,当年陶夫人就是坐在那里。”
谢松装作不信的样子,着小二见了连忙保证道自己说的都是真的,可不敢骗人。他见谢松有些信了,便道:“只是客官您知道了,可别往外说。要是让掌柜的知道了,可要扒我一层皮。”
谢松笑了道:“你掌柜的不让你说,你还告诉我?”
“这不是……嘿嘿。”小二说着摸了摸头,面上又有些红。他小声道:“您昨晚的赏钱给的太多了,快比的我一个月的月钱了。”
这店小二年纪不大,昨日得了那样一份赏钱,便马上散成了铜板,中午就去买了两个巷口的大r_ou_馅烧饼吃了。吃着烧饼心里便想着谢松这样一位客人,今日便多说了几句。
他又道:“您这是来迟了,前几日还没死人的时候,武林会热闹着呢的,连着陶大公子也亲自出场了。不过这几日那庄子闭了门,刚刚我又听客人说过几日便要过去吊唁的,想来到时候大门就又开了。”
谢松听着过几日有人要去吊唁,便想着到时候混进去更是方便。吊唁的人一旦多了,也就没有什么人能注意着自己。
他想着又突然记起了陆沉璧。这种事情一定给剑霞山庄去了帖子,只是现在天气一日比一日凉,也不知道那位养尊处优的庄主舍不舍得挪窝。
打发了小二下去,谢松将面吃了个干净。总觉得是在剑霞山庄住了几日,嘴巴都被养刁了,这样一碗面吃下去,嘴里像是没有味道。
谢松这两日便不着急去金秀山庄,而是将捡回来的虫尸拿回来仔细研究。他自认看过不少书,曾今天剑门有一个藏经楼,里面弟子能看的书,谢松基本上都翻过。可是这样一只虫子他却一点头绪也没有。
他敲着那装着虫子的木匣,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拿着财宝箱却没有钥匙的穷鬼。脑袋里连一点头绪都没有。
谢松甚至连蛊虫都想到了,可传言能真正用蛊的南疆苗族在几十年前就消失了,这么多年也未曾听过他们的消息。如果这个真是他们养的蛊虫,天剑门同他们又是有什么恩怨,要下这样的蛊虫杀人?
折腾了这虫两日,谢松晚上睡觉时候都梦见了那虫在自己身上扭来扭去,半夜惊醒才发现不过是梦一场。他在床上缓了一会,还是不放心起来打开木匣看了看,见那成两半的虫子还在,这才又回了床上睡去。
又过了两天,吊唁的人便陆陆续续来了。谢松混在人群里,也瞧见了剑霞山庄的马车。他一下攥紧了手,便见着陆老夫人被秦霜扶着下来,后面便没了别人。
一时心里被失落填满。他摇摇头,心道是自己想多,这样的天气,陆沉璧又是个怕冷的x_i,ng子,腿又不方便,如何愿意出来?
他转身准备走,便一不小心撞着了人。
“抱歉。”谢松连忙道。
那人道:“无事。”
谢松这才发现面前这人居然已经穿上了厚厚的棉衣,他身量不高,一身袍子是深蓝暗纹的布料,一看便是非富即贵。他随即朝着这人面上看去,便见是个面相有些刻薄的书生。
“您也是来吊唁陶庄主的?”这书生道。
谢松没想到他会主动搭话,怔愣了一下点头道:“是的,您也是?”
那书生点头道:“是的,只是我刚刚来,还不知要如何进去。这位兄台可否告知一二?”
“我也是才来。”谢松说完,便想自己若是一人进去,又是游侠生面孔,难免引人注意。可若是有人结伴,便自然会减少些他们的戒备。
思及如此,谢松道:“这位兄台,不如我们同行?”
那书生想了一想便点了头,他朝谢松抱拳行礼道:“在下姓钟,单名一个莯字,敢问兄台如何称呼?”
谢松道:“在下姓木,单名一个松。”
“那便是木兄了。”钟莯道。
那边陆老太太被秦霜扶着进了门,她搭着秦霜的手小声问:“六儿呢?”秦霜回头看了一眼,也悄声道:“像是遇见了谢松,两个人结伴走一起去了。”
老太太不轻不重哼了一声,捏了捏秦霜的手道:“嘴上倒是说着不管别人的死活,这下是又找着去了。”
“他是觉得谢松这个人好玩呢。”秦霜道。
陆老太太笑了一声道:“若是好玩便随他去吧,玩累了就回来了。只是可怜我这个老婆子一把年纪了,还要应付这么些老家伙。”
秦霜本想笑一声,可又觉得这样的地方笑不合适,又憋了回去。
金秀山庄一边门让散客游侠进,一边是让收了请帖的门派山庄进。谢松同钟莯过了几遍盘问才放了行,等进了金秀山庄的院子他才松了一口气。
自己方才随口胡诌,还给自己安了一个“铁棍旋风”的名号。倒是一边的钟莯直言是受过陶掌门恩惠,言语之间比谢松诚挚许多,看上去倒是真来吊唁之人。
钟莯同他随着人群走在院子里,他道:“你可知为何陶掌门去世之后不回逍遥门的玉明山,却直接在了金秀山庄办了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