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拂动,庭院深深,一轮明月挂在天穹上,洒下如薄烟般的月华;苍穹上还有一些星辰点点,如一颗颗钻石在闪耀。
苏宸依靠在青石台阶上,背后湿漉一片,都是在手术中被汗水打透。尽管很辛苦,但终究是手术顺利,自己该做的都已做好,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只看最后运气如何了。
他望着头顶上空的那轮皎洁月盘,想到自己的处境,不由自主地感慨了一句:“古人不见今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
自古以来,古人今人不断在他身边的石阶上,居高临下,俯视的视角。
月光洒在箐箐的脸上,一半在明,一半在暗,显得脱俗而空明,五官精巧,清丽无双,青丝随着微风轻轻飘舞。
不得不说,这一刻的彭箐箐十分耐看,如空谷幽兰,非常的出尘,不多言的她,有一种宁静的美,与周围秀丽的月下景物完美的合一。
苏宸心中微微一动,哂笑道:“歇一下,顺便考虑,如何给姚捕快进行手术后的滋补和调养。”
彭箐箐闻言,弯身就要坐在苏宸的身边青砖石阶空地上。
“等下!”苏宸倏然喊了一声。
彭箐箐双腿刚弯到一半,屁股还没有着地,就被苏宸喝止住了。
“怎么了?”彭箐箐大眼睛一闪一闪,不知他为何阻止自己坐下。
苏宸伸手用衣袖在旁边的青砖台阶上擦了擦,说道:“这下干净了,坐下吧!”
彭箐箐愣住了,本来她就是一个大大咧咧的姑娘,根本不在意这些细节,虽然是知府千金,但是也不像其它大家闺秀那般扭捏矜持,更不是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所以行为举止,都有些直爽慷慨。
但苏宸的这一细小举动,还是弄得她有些诧异,内心像是被忽然揪了一下,有些不自然地坐下,瞬间就没有了刚才走过来时候的那种从容感。
“我这是怎么了,不就是他用衣袖擦了一下地面,让我坐下嘛,用不着脸红吧,我坐在地上,也不是坐在他身上!”彭箐箐心中给自己坐着解释,尽量表现的若无其事。
“这个破腹手术,你是何时学的?”
“小时候,跟家父学的,不过不是用在人身上!”苏宸找了一个借口敷衍。
“哦,那是用在什么身上?”彭箐箐好奇问。
苏宸继续编瞎话道:“用在马匹身上!有一次,家里有马受伤了,情况危急,家父给它开刀和缝口,我就在旁边,所以有了印象!”
彭箐箐提出疑问:“可为什么自华佗之后,郎中们就没有用过这种破腹开刀术救过人呢?”
“原因很复杂,牵扯到消毒杀菌,防感染,内部止血,消炎,抗生素,麻醉药等很多方面,我这一次也是铤而走险,因为姚捕快已经被其它郎中宣布无药可救,明日必死,我才能出手,否则,能不做破腹就不要做,感染风险太大了。”苏宸叹息了一声,这段说的倒是真心话。
“原来还有这么多道道儿。”彭箐箐对具体的内容没有听懂,但是却懂了大意,就是很复杂,难做到。
“如果这次能救活姚捕快,我一定要好好谢谢你!”
“别这么客气,救死扶伤本就是医者本分!”苏宸停顿了一下,又说道:“你只要帮我跟知府大人提一提,见义勇为奖,争取给我多发一点,在下就感激不尽了。”
“怎么又提钱,多俗!”彭箐箐最受不了他,在这种行侠仗义的豪爽时候,忽然提钱的事儿,太破坏意境了。
“我明白,谈钱伤感情,谈感情伤钱!但是,我真缺钱啊,欠那曹家五百贯,二十日内凑不齐,人家就来强占我苏家祖宅,还要霸占灵儿,我能不急嘛!”苏宸苦口婆心,说出自己的无奈。
“……”彭箐箐拿他没法子,犹豫片刻说:“不如改天我抓住曹三郎,揍他一顿,让他不要为难你,把赌债毁掉?”
“这不好吧,咱可是遵守承诺之人,不能干出这样勾当,更何况你还是知府千金,不如你……”
彭箐箐见他目光灼热盯着自己看,双手顿时抱胸,谨慎问道:“你想干什么?”
苏宸看着她一马平川的部位,没有多大幻想,继续说道:“不如……你借我几百贯!”
彭箐箐摇头道:“我也没有钱,平时买些胭脂水粉和衣装,零花钱都还不够,幸亏素素姐补贴给我一些!”
苏宸愕然:“素素姐?不会是…..白素素吧?”
“当然,不是白素素,难道还是殷素素啊!”彭箐箐点头承认了。
苏宸心中惊讶,没想到这妮子跟白素素关系非常要好,竟然是他未婚妻的闺蜜啊!
“白素素她……性格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怪癖之类的?”
“素素姐人很好啊,你问这些干什么?啊,不会是……你有什么非法之想吧?”彭箐箐下意识提防起来。
苏宸无语道:“什么叫非分之想,那是我未婚妻好不好,只不过,我还在考虑阶段,没有答应呢。”
彭箐箐一脸不屑:“嘁,你还考虑,是人家素素姐在考虑你好不好?她那么漂亮,又很有能力,润州城内不知多少文人士子,豪门衙内,打算娶到素素姐为妻呢!”
“我也是才学五车,仪表堂堂,你没看出来吗?”
“你?没看出来,长得不帅,学问只是个肄业生徒,也没有在乡贡中通过选拔成贡士,还家穷四壁的……”
苏宸直接黑脸了,打断对方的话道:“彭姑娘,你这样说,咱们就没法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