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戮继续,林家大院里也越来越安静,厢房的天井内此时也静得出奇,好像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引发巨大的响动一般。
“啊!”
“啊!恶魔……”
惨叫声,求饶声,争相交映,血与泪挥洒,多了种别样的美感。
天井中,林平之三人在隐隐中只看见一条人影闪过后又出现,如此反复,一颗颗人头,一具具尸体,争相从墙头裁下。
若不是林易之出手,林震南从来没有想到过福威镖局中竟然隐藏了这么多的敌人。
林平之却是怔怔的看向了那道隐隐约约出现的身影,想起了他问自己的那句话。
“你知道怎么杀人吗?”
怎么杀人?林平之并不清楚,从小到大,他都是个大少爷,何曾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
“啊呦!”
就在此时,一声惊呼吸引住了林平之的目光。
这种惊呼声,在今天林平之听得本来也经够多了,但这一道惊呼还是鬼使神差的吸引了他的注意。
因为,发出这道声音的是个女人,一个很熟悉很熟悉的女人。
顺声望去,在东南墙头的一颗大榕树上此时竟立着两人,一老者,一少女,这两人身上的衣着打扮和青城派完全不同。
这两人头上均挽的发髻,在看身上的衣服,确是做个道士打扮,老的那个相貌丑陋,是个丑道士。那少女则恰然相反,身上穿的虽是道袍,却不是个道姑,衣着颜色偏紫,映得面目通红,此时像是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整张小脸充满了惊恐,让人见之怜惜。
林平之哪怕是第一次见到这张脸,却也一眼认出这人正是那日在酒馆中被自己所救的少女。他身旁的那个老头,想必就是他的爷爷啦。
“他俩为什么会在这里?”
林平之未及过多思考,也看到一道残影向着树梢飞掠而去,那道人影,想来,自是自家大哥。
不急多想,林平之就大声呵道:“大哥且慢,那……”
林平之话音未落,那人影却是已经穿过了树梢,落在了墙角。又听呯呯两声,那两人从树上栽落而下,掉在树下。
“啊!”
林平之惊呼一声,只道这两人定是被大哥杀了,如此,凭空又多害了两条人命。
“桀桀!”
此时天色已经微暗,林易之从墙角缓缓走出,他面庞上的笑容很是诡异,危险而陌生。
“大,大哥!”林平之见了,不由有些害怕,连连退了两步,退到母亲身边后这才停下。
“易儿!”
这一声叫喊却是王夫人和林震南同时发出的,两人也是不由自主,盖因身前这人实在是太陌生了,完全已经变了个人,好像早已经不再是自家的孩子,看待自己的目光,就像个……就像个,就像个死人。
两人都觉得,若还叫不出口,那下一秒,眼前这人,可能连自己也会杀。
“疯了,易儿已经完全入魔了。”
自己死了倒没什么,可若是自己死了,那满院的镖局成员再也不可能活下一两个且不说,易儿这一辈子却都要背上个弑父弑母杀弟的恶名。
“额!”
这一声叫喊好像是激发了林易之潜意识中的某些东西,林易之脚步一顿,抬起剑柄狠狠的敲了两下自己的脑袋,转瞬间却又笑了起来。
只听他笑道:“杀人很简单,剑起剑落,和杀猪杀狗没有区别,很快的,这一剑下去,他连疼痛都感受不到。”
“嘿嘿!”
这话若是个常人出来,大家都只会觉得他在吹牛逼,可若是个疯子说来,那就另当别论了。
“当啷!”
只听铛铛一声响,王夫人满脸泪水的提刀在手,却是她再也看不下去了,易儿如今早已丧失了自我思考能力,若是他出的府去,定然会是一阵腥风血雨,不知多少江湖无辜之人会惨死在其剑下,不如先一刀了结了他,然后再自杀,算是权了自个这个做母亲的义务。
至于平儿?现在的敌人想必都已经被易儿杀光了吧,他却是再也没有什么危险了。
“喝!”
王夫人提刀下劈,使了一招力劈华山,她这一招又快又稳,金刀门本就是靠着一口金刀,刀压整个洛阳,那力气自不用多说,这一刀下去,林易之绝对会被她劈成两半。
“铛!”
林易之没动,但这一刀还是劈歪了,刀身猛然撞去到了地面之上,激起了大片火花。
哪怕是再怎么下定决心,王夫人这一刀还是劈不下去。
王夫人以刀杵在地,这一刀好是用了她的全部力,现在连站也站不稳了,她道:“易儿,冤有头,债有主,此番是那青城派要灭了我林家,你要杀,自是杀了那青城派松风观余观主便罢了,定然要少杀些无辜的人。”
林易之或许是已经听到了,又或者是没有听见,他人此时却是早已远去。
林平之见他消失,心中却还惦念着那天所救的女孩,只快步跑到东南角树下,府身查看。
“易儿从小就天资聪颖,如今虽走火入魔,却还懂得孝道,认得咱俩这老头子老婆子,夫人莫要太过担心,你的话想必对于他来说就是金口玉言,他定然会遵守……”
林平之惦念着别的姑娘,林震南却不能,只是走到王夫人身旁,扶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子,轻声安慰道。
王夫人叹了口气,这只是是安慰,她懂,林震南也懂。突的,林平之却在那树下惊喜的叫了起来:“爹爹妈妈!这人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