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越大军,宛如泄闸洪水。
一旦涌入巴蜀大地,那便是洪水漫天,无可阻挡。
尤其是秦墨亲自率队的先头部队,以第一军团为先锋,第二、第三军团充作左右两翼,组成一个三角箭头,狠狠插入巴蜀腹地。
奇怪的是,
秦墨率部既不攻城,也不掠地。
只是指挥着大军拼命往北急行军,一路狂飙突进,宛如蝗虫过境,横冲直撞,就是想在最短时间内感到最北面的剑门关。
剑门关扼守住了入蜀之咽喉。
越国此番能否占据巴蜀两郡之地,关键不在于能否击溃巴蜀境内的秦国边军,而是能否挡住秦国腹地增援之兵。
关键便在剑门关。
如果能在秦国反应过来之前,率领攻克剑门关,牢牢站住,那就等于把守住了巴蜀之地的北大门。
秦国再想收复巴蜀,可就难如登天了。
所以,
秦墨必须够快!
…………
咸阳,王宫。
毕竟是修仙者的世界,信息传递极快,尤其是紧急军情,更是会直接派出客卿法师,御剑赶往咸阳。
8月2日,秦王就得到越国进犯巴蜀的消息。
丞相尉缭被紧急招进宫中议事。
“丞相不是说,越国不敢进犯吗?那这是怎么回事?”秦王政勃然大怒。
“臣下有罪,请王上责罚!”
尉缭自不敢辩驳,更不会作死地提醒王上,当初两人议事时,王上可也是持相同的观点。
谁都能错,唯独国君不能错。
就算错了,
那也是做臣子的错。
“罢了,现在还是想想,该如何补救吧。”秦王到底是秦王,虽然发怒,理智仍在,知道自个儿理亏,并未真正迁怒于尉缭。
方才那般,不过是做个姿态而已。
“越国来犯,自当出兵痛击。”尉缭态度强硬。
秦国是战国霸主,
自然就该拿出霸主的气势来。
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欺负的,否则,如何震慑其他各国?
秦王沉声问:“咸阳还能调动多少援军?”
灭魏之战正处在紧要时期,秦国一大半的兵力都已经投入魏国战场,一时半会,还真抽不出多少军队。
这也是秦王震怒的主要原因。
他也没想到,
越国竟这般不按常理出牌,立国之前发起灭国之战也就罢了,才刚立国,竟然就敢挑战最强大的秦国。
实在是个异数。
秦王政不觉想起,之前商君对越国的评价……
“最多,还能抽调十万大军。”尉缭声音也有点低。
十万精兵,放在任何时候,那都是一支让诸国敬畏的力量,偏生越国初生牛犊不怕虎,一上来就派出百万之师。
根本就不够看啊。
秦王皱眉:“能否从西面、北面再抽调部分边军参战?”
认真算起来,
秦国家底还是很殷实的,除了主战部队,光是各地边军加在一起就超过五十万,只是分散在各地,平时不显。
“这……”
尉缭有些迟疑,秦国是有边军,但那绝不是什么摆设,是现实的防御需求,周边活跃着很多异族、蛮族。
必须派驻边军镇守。
一旦抽调过多,很可能就会引发连锁反应。
“最多,最多,可临时抽调十万。”尉缭说。
“加在一起就有三十五万大军,应该差不多了。”秦王霸气仍在,不屑说道:“本王才不信,那越国真能拿出百万精锐之师,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
“王上圣明!”
尉缭其实也不太相信。
算上越国崛起之前,满打满算也就两年时间,实在难以相信,有谁能在这般短的时间内,组建起一支如此规模的军队。
还训练有素。
以蛮夷之地的农业水平,光粮草都能把越国拖垮了。
只能说,
他们都不懂异人之“异”,还是太天真了。
秦王政:“丞相以为,该派何人领兵出征?”
“要不,将王翦将军从前线召回来?”尉缭试探着道。
王翦现在是秦国之战神,但凡大战、硬仗,尉缭下意识就想到王翦,安排其他将领,实在不太放心。
“不。”
秦王摇头,“魏国之战不能停,更不能给魏国喘息之机,否则就前功尽弃。还是从闲赋的将领中挑选一位吧。”
“那就只有武安君了。”尉缭说。
大殿一下变得安静起来。
气氛有些诡异。
当年,武安君在长平之战结束之后,明着是闭关疗伤,彻底隐退,实则是遭到秦昭襄王的猜忌。
不退下来,下场怕是会更惨。
此事牵涉到王室隐秘,可以的话,尉缭是真不愿提,奈何此战太过重要,交给其他将领,不放心呐。
而以武安君统兵之能,还在大将军王翦之上。
“本王听说,长平战场异象消失之后,武安君伤势尽复,眼下正闲赋在家?”秦王的声音也一下变得幽深起来。
他想起了先王遗训——不可启用武安君。
道理也很简单。
就像对商君,可以供着奉着,但不可用一样。
让一位臣子跨越数朝任职,身居要害之位,是会动摇王室根基的。
很可能就尾大不掉......
届时,
会否出现臣子挟持国君之事?
谁也说不准。
不仅是秦国,其余山东各国也是如此,比如魏国之吴起,齐国之孙膑,赵国之廉颇,燕国之乐毅